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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人最近不是找人找的着急上火吗？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问我话？”裴不明头也不抬地回。梁志云最讨厌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这时候的他与他的父亲实在是太像了，有种朝局尽在他们手中的感觉。“我瞧你实在是太闲了，不妨帮我找找我那位原配娘子？成日做这些事情，未免太过无趣。”“我与梁大人的交情还没好到要白白给你帮忙的程度，要想找人便自己找。”裴不明直接回绝道，换做别人还可能要犹豫几分。“我还以为裴公子是个心地良善的人，会十分乐于助人，现在看来是我高估裴公子的为人了。”梁志云醒酒之后便问了管家，之前那场宴席上裴不明离席的时候，叫他好好保住性命，算不算是威胁？但是瞧着他眼下势单力薄的模样，不像是能做到的样子，那是他猜到什么了？“梁大人还是管好自己吧，我瞧着你最近劳心劳力的，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最近这几日，梁志云除了带着人去找柳娘子，便是在府衙里边盯着他做事。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但是找不着证据，所以只能到眼前来试探试探他了。梁志云被这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最近找柳氏找不着，夜里还睡得不安稳，脑子里总是回想着裴不明说的那句话。所谓心力交瘁，也不过如此了。梁志云知道章丞相那个疑心病很重的老家伙很可能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但是他观察了许久，也没看出来是那个。可裴不明是怎么看出来的？“你知道什么？你若是能说出来，我便给你一百两黄金。”梁志云试图用金钱打动裴不明，他都观察过了，裴不明过得日子可不怎么样。天天就是清粥小菜，也没点油水，他不信有人能抵抗的了金钱的诱惑。裴不明合上手中的云州志，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意味不明道：“梁大人真不怕知道了，明日便没命了吗？”裴不明并不知道是谁，但是并不妨碍他给梁志云原本就着急上火的心情继续火上浇油，让他心中怀疑的火焰愈加旺盛。“你知道些什么？”梁志云只是将信将疑问问，但是瞧见他一副说了就要死的样子，便肯定了他知道。只是他不愿意说罢了。“总之，梁大人可得小心自己的身边人，我还想亲自把你拉下马坐上知府的位子呢。”裴不明笑着说，语气之中略带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拿着地方志走出门去的时候，他还补了一句。“我希望你能活着看见我坐上云州知府的位置，梁大人自求多福。”裴不明走远了，梁志云久久都没回过神来，一直在回味裴不明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裴不明是不可能会说出来，他竟然这么肯定自己一旦知道了就会被杀？他那语气，那神情，叫梁志云不信都不行。要是真如裴不明所说，他就不得不开始审视一番自己身边的人了。章丞相那个老家伙最近一直没有给他来信件问裴不明的动向，之前给他去的信件，算算时间再过几日就到了。他要到了时间还不见回信的话，那就是章丞相那个老家伙要给新人铺路，明知道他是裴家的遗孤还要拿他给裴不明做垫脚石？！他脑子能不能清醒点？！真要叫裴不明知道了他们之前做的事情，还想着收买人心呢？人家不弄死他就不错了，还想着收为己用？老东西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此时的梁志云还在嘲笑章丞相想得太过简单，但是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信件从一开始就没离开过云州。于是乎，在雨季来的前几日，裴不明都没有再见到过梁志云出现在府衙。裴不明难得多了几天清净日子，他也不忘叫隐龙卫盯着梁志云那边的动静。得到的结果是，梁志云最近在府上疑神疑鬼，试探自己府上的人。看来他添的那把火，卓有成效，只是不知道那个倒霉蛋会被梁志云拉出来杀鸡儆猴。他很期待知府大宅混乱的样子。：左拥右抱五月十八，此时云州的雨已经持续下了整整两日，乌云遮蔽天空，这两日里风雨丝毫没有停下。尽管雨势有所减小，但仍旧没有太阳，雨季来势汹汹。彼时还在怀疑排查府上奸细的梁志云，再抬眼看天，已经想不起这是丞相那个老家伙的人。藏得可真好，最好别让他抓住，不然……还没等梁志云想好怎么收拾那个一直隐藏在他身边的奸细，裴不明便先一步到了他的宅院里，跟他说怎么处理云州眼下的情况。“若是此时还不处理，等到百姓家破人亡，到时候可是既要耗费人力物力财力的，梁大人可得考虑清楚了。”裴不明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叫云州知府主动把云州知府的官印交予他使用，把决策权夺过来，有官印做事可就方便多了。二来，是想慢慢架空梁志云，这段时间云州和外界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联络了，内部的事情等雨季一过就可以准备了结了。不过，裴不明不是来抢的。“你想花府衙的钱去安置那些百姓？府衙里边的银钱可不多了，安置不了几个人的。”梁志云从始至终都没有把云州底下这些百姓放在心上，他只在乎自己，还有自己口袋里边的银钱多不多。见裴不明前来，还以为他不知道府衙里边的银子已经被他挥霍得七七八八了，婉言提醒。“府衙的银子，便是国库的银子，本就该为百姓所用，梁大人不会已经私吞了吧？”裴不明面上就装作不知，明知故问道。他手上都已经捏着帮梁志云不断从府衙里边弄银子出来的管家的性命，等雨季一停，迎接梁志云的可就是墙倒众人推了。梁志云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已经私吞了府衙里边的银子呢？面上和蔼的笑着，沉吟了片刻。“这才下了几日，定然只是一时的，雨季哪里是这个样子的？我在云州做了十余年的知府了，我最是了解。”梁志云眼下还是觉得过几日这雨就停了，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涝灾，他在云州十余年，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雨季是真是假并不重要，百姓的性命身家与他何干？裴不明大致能猜到这个自私自利的云州知府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不想出钱出力，还不想沾惹祸事。“梁大人，若真的是雨季，你此番若是耽误了最好的安置时机，那年底述职的时候罪责便全是你一人的。”裴不明强调了一番年底回京述职的事情，云州今年发大水，要是真的闹出人命来，倒霉的就是他这个知府。他一个通判，该尽的责任已经尽了，梁志云不是蠢货，只是在银钱和疑心病这方面是真的无人能敌。只有远在京城的章丞相能与之一较高下。“裴公子，我大可借口生病不去，但是你一个新人可就避无可避了。”梁志云抱着胳膊，笑吟吟地威胁道。他只要还活着章丞相那个老家伙就必定要给他善后，除非他自己不想活了，否则大家谁都别想好过。裴不明笑了笑：“梁大人说的对，我一个人新人怎么说都是逃不过进京述职的，但是说什么怎么说，梁大人自己也可以掂量掂量。”他说实话，大家一起死，要是他能力强些，还能把自己摘出来，到时候便是章丞相也救不了他。何况，他眼下在云州可没有软肋，云州知府想拿捏他？还是做梦更快些。闻言梁志云身子一僵，是了裴家眼下就他一根独苗，他无牵无挂的可不会在乎什么名誉。直接让他死在云州，陛下要找他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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