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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放心，您要是哭了，阿爹回来知道了可要心疼您教训我了。”卫双舒听着自家阿娘哽咽的声音开玩笑道。“你阿爹要是知道了，他非得去把雍王府掀翻了。”卫娘子对他们父子的脾性最是清楚，一家人自小呵护长大的姑娘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还受了伤。说什么都是要把幕后主使揪出来，狠狠痛打一顿出气，那位郡主即使身份再尊贵，那也不是她能随意伤人的理由。“总是阿娘先别生气嘛，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她可不是个吃亏的性子，今日永康郡主阴了她，她不能当场报了，但已经准备好还回去的礼物了。希望永康郡主和她的女使能接住这个礼物，她可是叫人费了不少心思呢。“你啊这几天先把这块伤养好再说吧，早知道那些宴席上还会出事，我定然是不让你去了。”卫娘子在她旁边念叨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停下。卫双舒只能老实听话，左右最近这段时间宫中要办宫宴，永康郡主和雍王要去，她可不用去。“你个小机灵鬼，最近这几天就不出去了。”那些使臣身份特殊，要是起了冲突还真不好处理，卫娘子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要是真闹起来了也没关系。“明后日夜家姑娘和墨家姑娘过来寻我想必没问题吧？”她是不出去了，但是人家来，阿娘总不能把人拒之门外吧？“不过这两趟虽然不大顺利，但还是有些小收获的，总算是有几个朋友了。”卫娘子当初放人出去就是想她在京城多找些朋友。往后就算是她们这些长辈不在了，有朋友有郎君依靠着，她往后的余生也不会太过难熬。卫娘子从不去设想自己的女儿会先她一步离世，她想着的都是舒儿往后几十年的光景要如何高兴舒心。“阿娘从前在江南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多结交些朋友？”卫双舒觉得奇怪。“江南那边的商户，大多都是冲着你阿爹挣的银子来的，你和初霁幼时在麓山书院读书的时候，不是想要志趣相投的朋友么？”所以她多番考量过江南大多数同龄的姑娘之后，还是选择了叫舒儿在家里静心休养。尽管京城比江南复杂，也比江南危险许多，但是心思赤忱的姑娘也不是没有，她希望舒儿能如愿。“我与兄长还说过这么一番话吗？”卫双舒自己都记不清了，但她自己的行为便是如此，因为家中利益靠近的人，迟早也会因为没了利益散去。所以她和兄长在江南几乎没什么朋友，也不想叫自己的朋友被外人说成趋炎附势。“当然说过，我和你阿爹还慎重地讨论过此事，但是商量半天下来，觉得你们兄妹说的对，就随你们去了。”尽管那时候兄妹二人年纪都还小，但是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只要不长歪，卫娘子都能接受。卫双舒倒是没想到阿娘和阿爹如此关注她与兄长成长，连这点小事都记得。“所以我们知道你带着你兄长还有女使们出去调皮捣蛋的事情也不奇怪吧？”两个小机灵鬼出去做坏事，家中的大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要是不闻不问才是最奇怪的。卫双舒讪笑，她当时还以为自己与兄长做得挺好的，但是不曾想阿爹阿娘还是知道了。“你朋友过来，我们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的，你自己有什么好想法吗？”卫娘子原本还想着明后日教她做些月饼来着，但眼下这般倒是不想教了。“我私下招待她们二人便好，阿娘不用费心。”她自己的朋友，她自己招待便好，要是阿娘在场有些事情可就不好说明了。卫娘子对她这话倒是不意外：“好，你自个招待，不过别太失礼了啊。”做人母亲，终究还是不能做到全然放手，哪怕舒儿已经出嫁成家了，她还是不大放心。“等到那些使臣离京你再出去晃悠，眼下那些使臣都在，街道上多了些外来人，还是少出去为宜。”卫娘子细细叮嘱着，卫双舒不厌其烦地答应着，上药结束没多久，李妈妈就把阿娘叫走了。卫双舒大概猜到李妈妈为什么要把阿娘叫走，想来是雍王府收到了她给准备的惊喜，李妈妈听到了些风声，所以来和阿娘说。这种无凭无据的事情，就算永康郡主猜到她身上，却也没法子证明是她所为。毕竟她可是留到了最后，才离开的蹴鞠会。“娘子，那位醒了。”夏云进门见着无人，还是低声禀报道。卫双舒擦手的动作一顿，随即恢复正常，她还以为要再多费些功夫呢，没想竟然这么快。“人情况如何？”卫双舒没有武功，但是她此次回京之后，行事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她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还算不错，就是不能开口说话。”夏云又悄悄请了个大夫过去瞧，但是收效甚微。“大夫说什么？”卫双舒对自己手底下那些大夫的医术心里有数，要是他们都觉得棘手的病症那必定是要多多花费心思心力才行。“说是这哑药奇怪霸道，要是知道药方，或许能解。”但是她们上哪去找哑药的药方？丞相府眼下戒备森严，可不是从前那般好进了，还想摸到哑药的药方？以她们的武功肯定不行。“此事先按下不提，先写字问问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要是个识趣的，她不介意再为她多花费些心思。若是不识趣，那她就把人交给雍王妃，这可是个好女儿，支开雍王和永康郡主就为了去给章娘子的衣冠冢上香。宫里边的那位贵妃都没有这般用心，眼下还和宫里的几位妃子斗得你死我活，已经把章娘子之死的可疑忘却了。“她态度还算不错，就是一直固执地说要见娘子，不然她不会全然交代清楚。”夏云来之前就已经弄明白了章娘子的态度，只是她还是坚持要见见自家娘子，夏云再三考虑过后还是说了。以章娘子的本事，她一个人就能制住她，她要是想对娘子不利，她也是能制止。但主要是娘子这边的意思，她摸不准。“去不了。”卫双舒真要去见她的话，也不会选在眼下这个时间。“阿娘叫我最近不要再出去了。”这倒不是主要的缘故，主要的还是她每次出门总有怪异的感觉，那就是暗中跟随的人多了许多。夏云只当她是要敷衍章娘子，也就没多问。“你最近出去的时候感觉有人跟着么？”她总觉得，这不是她的错觉。“没什么感觉。”夏云老实回答。卫双舒觉着真要见的话，她带着裴不明一起去，自己私下和她见面说话就好。裴不明武功高强，要是真有别的武功高的护卫跟上，那也会被他发现。不敢太过靠近他们。“总之，眼下一时半会见不了，你叫她安心静养一段时间吧。”卫双舒眼下还不打算暴露章娘子还活着的事实。要是叫章丞相那个老东西知道了，他定然是要杀人灭口的，到时候裴不明要想拉他下马都没有好切入的线索。“夏云明白了。”最近娘子嘱咐她们说话不要说得太清楚，她们私底下悄悄约定好了暗号，不能明说的都换了个说法。“春桃她们呢？”她交代春桃做的事情，她干得不错。“都在院子里呢，方才李妈妈听说雍王府出了事情，就过来找娘子了。”夏云对李妈妈这个老人还是较为敬重的。卫双舒倒是不着急叫人去打探雍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日必定能知晓。“你们且都好好休息几日吧，与秋槿说一声，明日有客人来，做些好的招待客人。”明日是夜家姑娘来，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娘子要招待朋友？夜家姑娘？”也就夜家和墨家的姑娘可能与她们家娘子合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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