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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双舒知道要和这位王子见面商议事情之后，就把从前学过的雅勒文字又温习了一遍，沟通交流不是问题。她甚至已经拟好了合作的文书。“你没把人得罪狠了吧？”卫双舒并不关心西勒王子能拿出什么东西来打动季燕匪，好东西她见多了，雅勒那边的物件无非就是那些。“原本我还想多晾着他几日，但是陛下那边不好说，就只能早些安排了。”季燕匪对那位王子的态度只能说是不冷不热。“不过他拿出来的东西倒还算不错，说是雅勒那边百年难得一见的血莲，温养滋补是最好的，明日他过来与你见面的时候就给你了。”若非如此，季燕匪是不会轻易松口叫自家表妹去见一个陌生男子，还是异域的王子。卫双舒闻言诧异地抬眼，这东西她倒也不是没听说过，上辈子她还见过，是裴不明不知从何处搜罗回来，交给了春桃。这时间传言能起死回生的两味药材都落到了她手里，这要是传扬出去，定然会引来不少有心之人的觊觎。那对卫家以及季家而言，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说正经的季燕匪从她诧异的表情之中能读懂很多东西，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心头一软，随即又开口：“都是一家人，只要你好，其余的也没那么重要。”朝堂上斗争无止无休，要是因为危险便对亲人的处境视而不见，那季家也不会生存得如此之久。卫双舒明白了他的意思，就算是那样，还是要把这东西拿下。“你好好准备，明日不要被他欺负了去，便是最好了。”季燕匪原本是想亲自盯着他们二人商谈的，但是被自家祖父制止了。表妹与西勒王子商议事情，他只能叫表妹多带些人，最多便是守在外边。祖父说这是卫家的事情，他是季家的人，不能随便掺和进去。还叫他对表妹多有些信心，不要小瞧了她。可能是为人兄长，季燕匪多少还是不放心。卫双舒对他的担忧一无所知，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太过在意。之前家中便与雅勒有所合作，只是这次的合作范围或许会扩大许多，不然西勒王子不可能远道而来要求陛下开通商道。“三表兄放心，我不会吃亏。”卫双舒并不觉得自己会在这个王子手上吃亏，不管她如何出价，若是在雅勒能接受的范围之内，那位王子定然会答应。眼下本朝的商道三年之内是开不了，卫家与雅勒的合作时间要在三年到四年之间，而这之后的事情。卫双舒多少也能预见了，陛下不可能一直把这种好处推给卫家，往后朝局安稳，边关平定了，陛下势必要开商道分去不少利益。这是必然的趋势。她心里很清楚，父亲和兄长不是不舍得这些蝇头小利，但是眼下可是他们挣钱的好时机。尽管能狮子大开口狠狠地宰雅勒一笔，但卫双舒不会选择那么做，为长远之计看，她还得好好地和雅勒谈这笔合作。即便往后要开商道，也要保证家中的利益不会流失得太严重。季燕匪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也不再多说此事：“你且先回院子里，这秋风有些凉，你不要在外停留太久。”季燕匪说完这话便转身去找自家祖父了，他要去和祖父好好商量今日之事，那些人手伸得太长了。这京城，能如此的，也就是那么几家人户。但他们季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卫双舒回到屋里，坐在书案前，她其实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就是不知道西勒王子肯不肯松口答应了。整洁的书案上，摆放着两份文书，尽管都是雅勒的文字，但其中的内容多少还是有些不同。“娘子草拟了两份文书，是担心西勒王子会对娘子提出的条件不满吗？”夏云心里清楚，自家娘子不是个吃亏的主儿。她草拟的两份文书定然有别的用意，但是她看不懂雅勒的文字，自然也就看不出其中的深意。“我只是想着给他留些后路。”上辈子边关打起来的那些年，其中的辛酸只有边关的人清楚，他在边关遇着的事情，她也略知一二。雅勒是个不错的选择。“主君？”在夏云看来，自家主君是文臣，怎么着也不会与与这些沾边，更不用说雅勒最为出名的战马了。卫双舒瞧见她疑惑，却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你暂且先晾着那边一阵子，不要再过去了，咱们这边有人盯着，免得被顺藤摸瓜。”盯着她的人里边有章丞相的人，那就更得小心了，要是被他发现章娘子还活着，那那边的人可是一个人都不能活了。他定然会叫人去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把所有痕迹都清理得一干二净，不留下一丝线索的可能。就算是章娘子要死，那也不能就这么白白地死去，怎么说也要给章丞相一个惊吓再死。“好，这段时间便不过去了。今日之事，娘子有什么猜测吗？”夏云仔细想过，但是没理清楚。卫双舒抬手收拾着手边已经晾干了墨迹的文书，抿了抿唇。她也想不通，那位公子是想做些什么。“此事暂且按下不谈，他们定然不会只来这一次。”往后再有动作，就能知道了。眼下过多的猜测也只能是猜测罢了。彼时，季老的院子里，两位小辈腰杆笔直地跪在院子里边，等着祖父训话。“起来吧，你们二人何错之有？”京城的人心便是这样的易变，前脚还说是好友，后脚便毫不留情地利用你。他几十年的路走过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表妹说的有理，没有他们便还会有其他人，倒不如将计就计。”他不是不知道如此可能会有些危险，但是比起一无所知的被人算计，眼下这般已经算得上不错了。“你不同意也是对的，为人兄长，有所担忧实属正常。”季老能理解季燕匪的良苦用心。但是他更明白，卫双舒所言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但是舒儿不是寻常姑娘，她可不是个柔弱可欺的，真要论心眼，你们兄弟几个加一块都不是她的对手。”小姑娘棋下得那么好，自小怕是没少练，就是她舅舅也没有她那般好。“你且随舒儿去吧，她叫你做些什么，你照做便是了。”小姑娘心里门清，就算是他，也会选择那么做。何况，她背后还有那么多人帮忙撑着，有什么不能做？季燕匪和季清书来走这一趟，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清书，你且先回去吧，你留下。”季老还有些事情想问问季燕匪。“你对裴不明了解多少？”他还没见过这个外孙女婿，但是从陛下和自家女儿女婿的态度里，多少能看得出一些东西来。裴家的事情，他也很是遗憾，但是能叫舒儿为他费心到这种地步，看来感情还不错。“很有手段的新人，并且陛下似乎和他达成了某种约定，之前云州的事情，您也知道了。”他很难直接评价裴不明这个人，但是有些东西说出来，祖父自己或许猜的比他更准确一些。“我知道了，你也会去准备着明日的事情吧。”他等会，得去找自家女儿一趟。以裴不明的身世，她应当不会给舒儿选这么一个郎君才是。季老过来找人的时候，她们母女刚刚说完话。“你回屋去，我有些话要单独和你阿娘说。”卫双舒顺从地回屋去了，把正院留给了她们。“父亲想问些什么？”卫娘子不疾不徐地给自家父亲奉上一杯茶水，随后问道。“你为何要给舒儿择那么一个夫婿？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这对舒儿并不好。”老人家直接把话挑明了。“没办法，舒儿喜欢。”卫娘子当初决定的时候，也很纠结，裴家的事情以及裴不明这个人都叫她很是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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