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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双舒上了高楼，夏云赶忙将春桃准备好的披风给自家娘子穿上：“春桃姐姐嘱咐我一定要给娘子披上。”卫双舒拢了拢身上厚实的披风：“知道了，你倒是愈发与春桃相像了。”一样爱管着她。“来，咱们上楼去瞧瞧。”她回身拉着夜清桐一并往上走，夏云便退后一步跟在她们二人后边。卫双舒带着一拨人上庄子里边的最高处远眺。“那处是雍王的宅子，这处也是，瞧瞧这人多的挤了一院子。”卫双舒此番出来是特意带了件东西出来的，兄长之前给她寻到的一个小玩意，能瞧见远处的动向。人影也能瞧得一清二楚，院子里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此时正是用饭的时辰，宅院和庄子上升起数处炊烟。可见等着吃饭的人不少。旁边的夜清桐侧目看卫双舒，她在边关和京城多年，见识过不少美人，可没有那个姑娘家能像卫双舒一样。你瞧着她娇柔纤弱，但一身碧水色的衣裳在她身上却不显她苍白，厚实的同色斗篷在她身上很好地掩盖了她纤细的身形。不论容貌，只说气质还有为人处世，卫双舒身上总有些安然处之的气质，不论发生什么，似乎她总是能淡然处之。像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上位者，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有些云淡风轻的拿捏之感。“拿着看看？”卫双舒把小巧的物件塞进她手中，浅浅笑着，随后看向了远处的几处庄子。夜清桐这才止住思绪，拿着东西看向卫双舒指向的方向，院子里满满当当的站满了人，全是男子有些还带着刀……那些人的面容她认不得，可那武器她确是实实在在认识的，那是军中的武器，那些人是军队中人。“想必夜姑娘看出来的东西比我要多得多。”卫双舒不必细看那些人的武器就能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她今日出来就是为了确认这些人的藏身之处，也是为了确认大概的人数。“娘子，目测有上千人。”夏云也接过去看了，乌泱泱的人堆里，看不出具体数额，却是能大致推算出来。“只怕是不止，咱们庄子平常做事的仆从就有百来号人，能将院子挤成这样的，只怕是已经达到上千人了。”卫双舒也很是诧异，能叫人钻了空子顺利到达京城这么多人，看来沿途关卡上也有不少是雍王的人，有或者是被雍王收买了。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眼下，要如何确定具体的数额。眼瞧着这么多人，若是不知晓具体数额，真要动起手来，可就不好防范了。“且先等夜色再深些，咱们才好动身。”卫双舒说这话时，抬眼看了一眼已经渐渐消散的晚霞。与此同时，在城门口关闭的时候，有人策马出了城门直奔京郊。暗色拢住天空，原本管事意欲点灯，随后却被卫双舒拦下了。此处本就是高楼，若再点灯只怕是要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了，为免节外生枝，卫双舒叫他们不要点灯。因此，夏云多靠近自家娘子两步，免得夜色之中横生变故照应不到自家娘子。夜清桐亦是如此。卫双舒的耐心极好，在高楼之上站了近半个时辰，还是有些收获的。有人策马往那几处亮着灯火的庄子上去了，卫双舒赶忙叫暗卫跟上去。“娘子，那好像是雍王府上的人？”夏云时常盯着雍王府，眼下雍王府余下的人并不多，所以她轻而易举就把那些人记下来了。卫双舒抿了抿唇，只觉得不妙，雍王受伤又在朝堂上失势，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何况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她担心雍王要即刻动手。雍王眼下的处境其实与绝境只差一步，狗急跳墙，人走入绝境之时更会想着要搏上一搏，毕竟若是真成了，那可是大大的好处。卫双舒早知道会走到这一步，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也不全是坏处，起码她早有发觉。就是不知道在路上的裴不明如何，有没有撞见这些人……尽管心下有牵挂，卫双舒也并未自乱阵脚。“夜姑娘想必也知道，雍王在京城之中大势已去，狗急跳墙直接攻陷京城，也不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卫双舒说着目光却未一直盯着亮着灯火的那几处宅院瞧，来人已经顺利进到了宅院正在和谁人说话。“你是说雍王很可能要直接发起兵变吗？”夜清桐抿着唇沉声问道。静谧的夜色之中，卫双舒瞧见宅院那边已经开始动起来了，人群训练有素地集结起来。“夜姑娘自己瞧吧。”卫双舒虽早有预料可却没想到自己的猜测会成真的如此之快。夜清桐看毕便知道了，卫双舒的怀疑已经成真，即便不是今日，那明日后日他们找到机会就会一句攻打京城。“夏云快去给夜家姑娘备马。”若是今夜就动手，京城必定要乱，乱得彻底。夜清桐若是继续跟着她，京城很可能就要沦陷，毕竟等这边真的开始行动，夜清桐再去报信可就来不及了。夏云动作很快，直接下楼去给夜清桐备好了马儿，还有照明用的灯笼。“我若是走了，你怎么办？若是被发现……”夜清桐跟着卫双舒走下高楼，边忧心地问道。卫双舒可是真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在此若是真被雍王手底下的人发现了，可不好脱身。卫双舒下楼走到一半儿，就瞧见风尘仆仆略有些疲惫之色的俊俏郎君坐在堂中吃茶。“不必夜姑娘费心了，有人护着我。”男子听到这话边抬眼向她看来，深邃眼眸之中尽是诧异，瞧见她面容含笑，随即也笑了。“方才瞧见夏云着急忙慌出去备马，以为她是着急回去给你报信，不曾想娘子在这儿。”熟稔的话语，还有这个称呼，叫夜清桐随即看向屋中人的面容，是裴不明。卫双舒展颜一笑，她又猜对了。不过即便是有她郎君在这，夜清桐也不能放心，裴不明只是文臣，哪里能护得住她？“我也未曾想到夫君会出现在此，只是方才夜姑娘在楼上瞧见了似乎有人准备集结人马向京城出发，眼下正担心我的安危呢。”卫双舒此话把她在楼上的发现全然推给了夜清桐，仿若此行不是她的本意一般。夜清桐：？！“裴大人就算是男子，那也不会武功，如何能护住你？”夜清桐正想着要如何劝说卫双舒跟着她离开，姑娘家要顾及许多，一不小心传出去可是要逼死人的事情。裴不明眼下倒是没发觉哪儿不对，他的心思都落在了卫双舒一人身上，夜清桐若是发现了什么想接此处查探一番也很是正常。他家娘子闲着无事出来凑个热闹也是常事，所以在她说出这番话之后他以为是夜清桐发现的不对。“马已经备好了，时间紧急，夜姑娘请先回城吧。”卫双舒笑盈盈地望着夜清桐，示意她时间紧急，不可继续拖延下去了。“我会武功，保护我家娘子的事情就不需夜姑娘担心了。”裴不明心下清楚，夜清桐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直言了自己会武功的事情。夜清桐闻言顾不得惊讶，但是在卫双舒的催促下只能早早离开了。夏云见夜清桐离开了，也十分有眼力见地退出去，轻轻将门扉上掩上。“最近在云州消瘦了不少啊。”卫双舒早在瞧见他的时候就想问了，才去云州多久，若是在那边继续做一年的官，可就要不好看了。“娘子在京城不也消瘦了许多？”裴不明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碍于还有外人在场不好直接询问罢了。“今夜雍王真要发动兵变的话，你还要安坐在这里吗？”裴不明已经到了这了，还不继续？“娘子在哪，我在哪。”他不能置她的安危于不顾，留她在这儿实在危险，就算是有护卫守着她，他也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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