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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回来换了身衣裳，打算去接你。”她不在，他也没什么心情吃。夏云和春桃就远远地跟着他们二人，瞧见她们进屋之后，也没再跟进来。余下的时间都是两位单独相处的时间了。许久未见想来是该好好叙叙旧才是。卫双舒大概能猜到他今日去是有些凶险，不过方才抱她的时候，她并未察觉到哪里不对。“今日之事棘手么？”卫双舒其实多少也有些担心，只是在外祖父再三询问之下，她也只能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些事情。“不棘手，只是陛下有别的事情要与我说，耽搁了些时辰，叫你担心了。”裴不明坐在她旁边宽慰道。“没怪罪你什么吧？”自古帝王心难测，他提早回京是无可挑剔的事实，若是皇帝揪着此事不放那也是一大阻碍。裴不明把玩着自家娘子的手，闻言便满心高兴：“没有，娘子且安心就是。”若是怪罪，他此时可就不能搂着娘子在这儿说笑了。“既然无事，那就早些把饭吃了。”卫双舒今日都没怎么吃，眼下饭菜还热乎着，先不说那么多话了。裴不明对她的话向来是无有不依，她说要先吃饭，那就先吃。吃过晚饭，卫双舒懒洋洋地不想动，叫人进来把桌上的残羹剩饭清理了。“打算何时与我回府去住？这虽好，可你这闺房的床榻未免太小了。”裴不明身姿高挑，若是真与她睡在一处只怕是不够。卫双舒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最近这大半年都这么过来，倒是把之前那段日子淡忘了些许。“那你今夜去侧卧睡吧，我累了。”说着就起身往里走去，打算去沐浴。刚走没两步就被拦腰揽到了温暖的怀抱里，圈在怀里不能再随意起身。“娘子好狠的心肠，为夫好不容易从云州回来，娘子却要我独守空房。”裴不明把人抱在怀里，细嗅她发间的清香。她对自己身上每一处都极为用心，这头发每日更是精心打理过，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卫双舒听到他这话有些无奈：“不是你嫌我的床榻小么？怎么倒是我不是了？”“我明明是想叫你与我回咱们的小家去，并不是嫌娘子的床榻小，挤挤总归也能睡得下。”他才从云州回来，说什么都不可能与她再分开。“待我过完生辰便回去，总不好叫我生辰当日来回跑，想想便累得慌。”这可不是江南了，江南那边宅子离得近，京城这边却要走一两刻钟呢。况且这人眼下提早回京，不好大肆宣扬，免得被人揪住这个错处不放。皇帝不怪罪，可那些心怀鬼胎的却不会放过打压新人的机会。“都听娘子的。”得到了确切的答复，裴不明心中安定不少。那处宅子说到底也不算大，与卫家比起来还小了些许，等往后升官了，把旁边的宅院买下来再扩大一番……“我要去沐浴，你去侧卧睡。”卫双舒说完便想起身，只是抱着她的裴不明不愿撒手。“娘子明明就是想叫我独守空房，我偏不。”他抱着她进屋的时候，就知道她近来这段时间没睡好也没怎么吃好，这才消瘦了不少，腰间都不剩下几两肉了。“叫你去睡侧卧是不想叫你睡得难受，怎么就是我想叫你独守空房了？”尽管她确实有这个想法就是了。“谢过娘子的好意，可我还是想与娘子在一处。我去侧卧沐浴，稍后就回来。”裴不明这才放开她。卫双舒虽说不想与他一起，可眼下还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也不好直接挑明了他有事瞒着她。毕竟自己也没少瞒着他。卫双舒沐浴出来，裴不明已经回来多时了。“怎么把头发也洗了？”裴不明虽奇怪却还是拿过她手上的锦帕给她细致的擦干头发。卫双舒坐在床榻上，背对着他：“不小心沾湿了，顺势就洗了。”裴不明倒是不嫌麻烦，耐心极好地给她擦干，仔仔细细地检查她的那头漂亮的头发有没有干透。“不嫌麻烦？”他总是这样很耐心，就好像对什么都很好脾气的模样。“小事一桩。”裴不明摸着她柔顺的发丝，依稀能闻到她发间的香气。“很晚了，早些睡。”裴不明熄了烛火，放下帷幔，躺在最外侧静静地看着已经闭上眼的她。可能是真累了，他家娘子很快就熟睡，随后滚到了他怀里。屋里不算冷了，可她的手脚还是很凉，搭到他脖子上触感更为明显了。一摸就知道最近没好好养身体，之前刚成婚她的手还没这么凉，裴不明也不能做些什么，只能把被子给她掖好，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她。卫双舒一觉睡到天明，身旁是委屈侧身睡着了的裴不明，她昨日本来没什么睡意，可躺下之后没多久就熟睡了。刚成婚的那段时间，几乎都是裴不明先醒来的，她睁眼的时候他已经起身了。眼下这种情况可是头一回，但是半点都不影响他那张脸，倒是有种别样的好看。卫双舒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虽说他好看，可他们亲密的时候，她总是不大好意思看着他，还真没好好近距离看过他。她眼下才发觉，他的眼睫比她的还要长，睁眼的时候不明显，可他闭着眼便明显了许多。鼻梁也好看，再就是那淡色的薄唇……看着看着就不由得入了神，随后抬手去触碰他的面颊，随后被他捉住了手塞回锦被里。“娘子大早上做什么呢？”裴不明早在她细细打量的时候就醒了，只是想看她能做些什么，没想到她只是对他的脸感兴趣。卫双舒紧紧被他困在怀里，随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某些变化，不由得红了脸。“再睡会儿。”裴不明蹭了蹭她的脸道。卫双舒不大自在地想退开，但是他没有半点要放人的意思，也没有要动她的意思，叫她以为自己生出了些许错觉往下摸索……“舒舒别闹。”裴不明低声警告，摁住了她不老实的手。“忍着作甚？”虽不好意思，但卫双舒还是问出口了。刚成婚的时候都揪着她不放，今日是怎么了？“你若是没有消瘦，昨日就不只是抱着你了。”他怎么可能不想，只是见着她消瘦，担心太过了她受不住。卫双舒红着脸，没再乱动。“我也没有很消瘦……”她最多就是把之前养出来的肉都减掉了，也没脆弱到那种地步。“还是再养养，就像是在江南那时候一样，再胖些也成。”只要她身体好，他就不必顾忌这么多了。“你是还在担心我之前的旧疾？可大夫说我已经大好了，你怎么还不放心？”他似乎就没信过这话。裴不明把她抱进怀里，上辈子卫娘子也说她好了，可是到最后她还是没了……“我总是不能完全放心，你就当是我多心。”裴不明不太想叫她知道这些事情，免得她忧思过重，加剧病情复发。“我之前在江南的时候，阿娘和我说起过一些我幼时的事情……”她倒想看看裴不明能瞒到几时。“你自小也在江南，可曾见过我？”卫双舒试探道。“在麓山书院见过几次。”裴不明选择含糊带过此事，他不愿说假话骗她，只能转移话题。那些事情不记得便不记得了。“最近这段时间永康郡主可曾为难与你？陛下把雍王一家都下了大狱，正好能公报私仇可需要我帮你出出气？”卫双舒闻言哪里还不知道他是不想说？不过谁叫她自己没想起来？也只能咬牙忍了。“不必了，之前已经暗中教训过她了。”卫双舒记得乌建德并未参与兵变一事，就算他是雍王一党那也没法直接定他的罪。用郡主作为他的妻子，就更不必跟着雍王一家下狱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已经不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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