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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觉得如何？”裴不明在云州的日子大多都是靠着这些画像想念她，上辈子他并不会作画，是此生娘子专门寻了画师来教他才学会一二。“裴郎有心了。”卫双舒其实能看得出他确实是初学，有些青涩，可到后边几幅就完全没有了。进步之神速，当真不是一般人能比肩的。裴不明听到这个称呼怔了一下，舒舒向来是不肯轻易唤那些黏黏糊糊的称呼，她也就是在床榻之上唤过他几声夫君。别的，也就是玩笑的时候唤他裴大人，要么就是叫他主君，如此亲昵的称呼，他还是头一回听。“娘子怎么忽然如此称呼与我？”裴不明顾不上那些画，只想知道是什么缘故叫她改口了。不过，眼下卫双舒只顾着欣赏画上的自己，并未留心到他略有些激动的神色：“阿娘唤你的字，我若是与阿娘一样总觉得奇怪。”在人前她也不好表现得太过，都是老实称呼他为主君，毕竟她们之间是正常的嫁娶，并不是他入赘，按规矩本就是如此。这个称呼她之前就想过，私下唤着也显得亲昵些，在人前她定然是不会这么唤他的。“抱我作甚？我还没看完呢。”卫双舒正欣赏着呢，忽然就被他抱起，不得已把手里的画卷放下。“别看了，改日给娘子画新的。”卫双舒抬眼看他，只是刚抬眼，屋里便没了烛火，昏暗的屋内看不清他的面容，忽而唇边覆上一抹温热。呼吸交缠，她下意识紧紧搂着他。……次日临近正午时分，卫双舒才起身，裴不明早早就出去办事了，她清晨的时候还被他揪起来用了早饭，吃完便又睡过去了。用午饭的时候，看着两个小丫头含笑的眼眸，卫双舒便知道两个丫头在想些什么。不过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只是想到昨日，卫双舒就觉得奇怪，一个称呼罢了，值得他那么高兴？“赌场那边换了新主，娘子要把文竹接出来并不难，只是文竹那边说她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得等等。”夏云觉得奇怪。“最多就半个月，她那边若是没处理完，也得撤回来。”临近年底了，皇帝陛下最近处理了雍王的事情眼下风头正盛，赌场这边又正好是周扬他们在跟进。皇帝要想顺理成章给新人加官晋爵，那就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能给新人立功的机会，赌场那边又正好合适。没多少时间能继续耽搁下去了。何况裴不明最迟十日之后就能以云州知府的身份见人了，到时候述职完毕，陛下给他升官定然又是一阵风雨。既然提拔一个也是提拔，倒不如多提拔几个自己人，眼下有这么多新人可用，皇帝自然要多给新人们一些机会了。裴不明最近在忙的事情，想必也和这事有关。章丞相那边拜访的人最近可是又增多了不少，想来是接近年底了，为自己的前程担忧呢。“娘子不是想知道永康郡主身体如何么？那边的大夫传来消息说，并没有发现不对。”卫双舒当然知道大夫看不出什么来，她上辈子看过那么多大夫都没被人看出来，永康郡主就不可能看得出来。不然，岂不是说明上辈子那些神医都是过来骗诊金的江湖骗子？她爹娘兄长还有裴不明费尽心思请来的大夫不可能都是骗子。“娘子不觉得奇怪？”按照时间来算，怎么着也能察觉到不对，可那边的大夫竟然说无事？“你再过些时日就知道了。”永康郡主若是发现自己身子不适，而大夫没诊出异常的话，永康郡主定然会把大夫赶出府，并且告诉乌建德那是个庸医。接二连三请了大夫，最后都没诊出异常，那对永康郡主和乌建德之间的信任可是个巨大的打击。永康郡主能感觉到自己日渐虚弱，乌建德长久下去，真的不会觉得永康郡主是在无理取闹？即使不会，可单单是日渐虚弱消瘦的永康郡主明知自己身体有问题，却无从下手甚至束手无策，身心双重的折磨就足够给她教训了。“娘子，主君那边要继续瞒着？”夏云和春桃是真的担心瞒着瞒着二人之间生出嫌隙来。“若是你们足够大胆，你们去问问他，他是否有事情瞒着我，你瞧他敢交代清楚么？”卫双舒知晓裴不明的为人，他打算好了不说的事情，那是没几个能撬得出来，就是死倔。不过卫双舒不知道的是，裴不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叫那些人痛快地死去，永康郡主是，其他人更是。在某种程度上，夫妻二人的行事作风可以说是格外的相似。夏云和春桃互相对视了一眼，主君这是有事情瞒着娘子被发现了，娘子明面上没生气，可实际上都在心里记着呢。既如此，那她们怎么劝都是无解的了，因为姑爷若是不说，娘子亦是不会主动坦白的。她们只能顺其自然了。她们不说话，卫双舒便明白了她们是明白她的用意了。“文竹那边还是要尽快，等那边的事情一了，就安排人手送她回江南去避一避。”赌场那边鱼龙混杂，不好叫她一直在京城待着。等到事情过去几年，也就没人记着她了，到时候回京城还是在江南待着都行。“陛下对外宣称要把雍王夫妻发配去守皇陵。”可实际上到底是个什么下场，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卫双舒雍王一家的下场并不在意，她只是在思索一个问题，雍王要被发配去守皇陵的话，那是大概要在明年初春的时候羁押过去。可若是如此算来的话，那么雍王余下的事情可就见不到了，毕竟她也算不准裴不明什么时候能把裴家的事情解决完。“陛下没说具体的时间，那应当还能再往回拖一拖。”只要还有些事情与雍王有关，那雍王就很可能要继续留下问话。那么雍王妃给的那些东西就派上用场了。卫双舒心下思索着要怎么才能找一个合适的法子把这些东西送出去，还不被怀疑到她身上呢？要想不被裴不明发觉还是要小心些，不过眼见着他最近越发忙了，想来应当是没什么时间顾着她这边。“春桃，我有些事情吩咐你单独去做。”卫双舒单独把这事交给了春桃做，夏云最近事情也不少，她们二人都忙起来了。春桃听到娘子要她做的事情，就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娘子捣乱的那些事情，眼下想想与如今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娘子的恶趣味随着时间愈发大了。“娘子是真心看热闹不嫌事大。”春桃无奈笑道。卫双舒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她确实不嫌事情闹大。雍王的事情，章丞相知晓之后想必心里也捏着一把汗吧？毕竟她得到了不少证据都能看出雍王和章丞相之间可是有不少关联，如此正好也给裴不明一点机会，能顺着此事正好把裴家的事情搬到台面来更好。这能带来的变数可是不少……如此算来就当是给裴不明加官晋爵再添一把火，他的功绩越大，能做的事情就越多。眼下可正是用人之时，若是办事办的好，皇帝陛下正好给他一个高位，与章丞相对上也不会太吃亏。“去办吧。”春桃点了点头便出去了。卫双舒把余下的事情吩咐完，才慢慢悠悠仔细看昨日没看完的画卷，裴不明的画技还真是不错，若是多加练习，便是这京城之中最有名的画师都要甘拜下风。应当是说裴不明做些什么，似乎都是不差的，只是他更想或是说更喜欢官场，卫双舒也觉得若是没有裴不明，景朝在章丞相和雍王的手下迟早要走向覆灭。即使陛下有心力挽狂澜，可是若没有裴不明，陛下只怕是还有再和雍王再斗上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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