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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陛下要主理此事，臣想为陛下分忧，这才匆忙赶来。”章丞相回应得滴水不漏，就算是元和帝有心挑毛病都挑不出。“丞相真是有心了，来人给丞相赐座。”眼下这堂上可没几个能坐着的位置，能坐着可不容易。章丞相也没和元和帝客气：“多谢陛下好意。”直接谢恩。御林军也是相当有眼力见，直接搬来了一张椅子，这正堂之上可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但凡是个胆小的只怕是都要吓破胆。可是那个女使竟然还能保持淡定和从容，甚至在季燕匪询问之时能对答如流，可见并不是故意找事。季燕匪都是循序渐进询问，原本章丞相听得有些不耐烦，只是在看见元和帝审视的神色之后，猛然收敛。这可不是他的丞相府，外边还有不少百姓看着，他多少要收敛些。裴不明在看到章丞相到来之后便大概猜到了一些幕后之人的想法，这个女使大概就是鱼饵，而章丞相这条大鱼，上钩了。章丞相这一来，无疑真的想知道这个女使手上有雍王的什么把柄，显然是对章丞相有所威胁。裴不明看着眼下这个局面，只觉得这个局面实在是有意思，幕后之人把章丞相逼到这种地步，也是不错的人才，也不知有没有心为陛下做事……到时候他带着娘子游山玩水也不必担心皇帝陛下能把景朝祸害没了。孟冠玉和周扬也不错，只是这人自然是多多益善，能者多劳，他也不必操心太多。“你觉得章丞相是为何而来？”隐龙卫统领是越发看不明白眼下的局势了。章丞相来是想做什么？“显而易见，章丞相担心这个女使手上的证据会威胁到他，若是能杀人灭口，昨夜这个女使早就毙命了。”元和帝昨日叫御林军保住这个女使，就是想着要多一重保障，就算是章丞相真的动手了那也是一个收获。若不是陛下的一个举动，这个女使死了，章丞相自然也就不必出现在这了。“可这其中若是出了差错，那可就没有今日堂上的热闹了。”裴不明仔细回忆昨日谣言传出来的时候，一直到眼下，走的每一步若是真的出错了那就要落空了。若是幕后之人要的就是这个局面，那算得也太狠了。“你不知道此事？”隐龙卫统领原本以为这个是裴不明故意设计的，没成想不是裴不明。“我今日就是过来凑个热闹，别的可不关我事。”他才会京城没多久，雍王的事情所知不多，哪里来的时间布局？况且能找到这样的女使，那也是不简单。换做别人，今日见着这么多官员还有皇帝陛下还有御林军，早就六神无主了。隐龙卫统领想了想觉得也是，裴不明才回京没多久，他要想做些什么，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动手。“奴婢在雍王府上得到这份毒药的药方，大人可以派人去查验这份药方的真假，他借这个这份毒药毒害了章老太师。”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了章丞相，章老可是章丞相的岳父，前不久章娘子才辞世，眼下章丞相会作何反应？：容后再议章丞相看到女使把那份毒药方子拿出来的时候，便有些坐不住了。“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元和帝继位之后几年里章老就已经不过问朝堂的事情了，他与章老太师之间交情不多。但有一件事，元和帝确实是知道的，那就是章老太师的死有蹊跷，只是章丞相当时已经把人下葬了。他虽说是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也没法开口叫章丞相把已经安葬好了的长辈再挖出来检查，显得他这个帝王做得毫无人情。章丞相所为，也让元和帝感到奇怪，所以才开始细细追查章老太师之死。不曾想还真有些收获，只是证据太少，即便知道其中有蹊跷也没法拿到明面上去说。“知晓，章老太师于我有恩，我自是不会拿此事开玩笑。”女使本是章家的家仆，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到雍王府做事。原本这事她也觉得棘手，可是在得到这些消息还有东西之中，她改了主意。章丞相听到这话，深深地皱起了眉，他对这个女使毫无印象，他前些年把章丞相忠实的奴仆全都变卖了出去，换成了自己人。如今都已经过去将近有十年之久了，他哪里还记得章家家仆都有那些？何况这个丫头当年只怕也是个孩子，他更不可能去关注一个小孩子了。“章老太师教导了诸多皇子，他若是死因存疑，那可得好好细查才是。”元和帝说着，还不忘看着章丞相。章丞相心里恨得牙痒痒，他当年怎么就想着卖了，而不是全都杀了，他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杀了这个女使。“太师是我父亲，你说他是死于这份毒药，可有什么证据？”章老太师早就被他五马分尸，扔到荒郊野岭去喂狗了，就算是查也查不到他。章丞相审视着跪在堂前的女使，多年身居高位的压迫感相当强，女使只与他对视一眼，便迅速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元和帝则是十分善解人意地帮女使解了围：“这事只怕还是要问雍王，毕竟这些证据可都是从他府上搜出来的。”她一个女使，哪里知道那么多呢？堂外的百姓也如此以为，女使又不是凶手，哪里会知晓其中的缘故？只是能在这里说出这些就很是不易了。裴不明站在幕后，堂前却没继续审问下去，而是：“犹豫雍王身受重伤，不好堂前对峙，此事容后再议吧。”元和帝觉得容后的这段时间，要么是雍王死，要么是这个女使死，总而言之章丞相一定会动手。这个老狐狸可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他此举一是要拖延时间把此事交给裴不明处理，这事情可不简单。二是要章丞相心急焦虑，彻夜难眠。方才章丞相进来的时候，眼下那一片青黑，就差告诉在场的人他没休息好了。“至于你，则进宫去，有御林军和大内总管照料，保你不会在下次上堂之前被杀人灭口。”章丞相听到元和帝这话，一口黄牙都要给他咬碎了，这不是明里暗里在提醒他不要有别的歪脑筋吗？！正好他也想拖着时间，等那边开始行动，皇帝自顾不暇，他倒要看看谁还会在意此事？卫双舒这边则是趁此时机与夜家姑娘简短的见了一面，了解了兵变当日的情况，还不忘将阿娘嘱咐自己做的事情做好。当然，卫双舒也没忘记问夜子梧的身体状况，据她手底下的大夫所言，他还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才是。最好不要在进行卜卦之类的事情了，不过听夜清桐之前的话，想是这个弟弟不大听话所以管教的手段强烈了些。“多谢卫姑娘关怀，最近我叫父亲管着他，已经老实了许多，在他还没有完全大好之前，不会叫他出来惹事生非。”夜清桐来找卫双舒一是想知道兵部和工部的事情她是如何得知的，顺带问问裴不明提前回京的事情有没有被陛下怪罪。卫双舒盯着外边的家仆修建府上的花草，听到她这话回头看向她：“夜公子年纪小，行事冲动些也很是正常。”还没及冠呢，还是少年心性。“工部和兵部那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理？雍王带进京的那些人，用的武器都是之前消失的那些，陛下眼下虽是没把这事放到明面上，可迟早是要治罪的……”夜清桐觉得卫双舒定然知道了更多的消息，只是她暂时还没想好要做些什么。卫双舒在察觉到那些人手上的兵器不对的时候就暗中向裴不明提及过此事，裴不明说他在回京的路上发现过，只是那边最多便是五千之数，余下的还是不知所踪。余下的这部分，定然是追查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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