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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些事情他从来没有主动参与,准确的说,他也是骆驼的目标之一。
因为自从你父亲发现他的户籍背景之后,反而是他一直在利用和我以及骆驼同宗同源的身份便利,混入西南边境的各条涉毒运贩网络之间,帮助你父亲查证我们的运贩毒线索和证据。”
“他是我爸的特情?”姜铎疑惑,冷哼几声,“越说越好笑,那为什么骆驼到最后也没对他动手?是不是因为他早就与骆驼同谋,以徐老六儿子的性命胁迫徐老六,让他到林边疆家放火?”
“我说过,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他主动参与的。”陈舸沉声道,
“至于骆驼怎么控制他,怎么从他身上获取情报,我并不知情。
我只知道,从1989年开始到1999年这十多年间,魏源帮助你父亲打掉了西南一线十数条运贩毒通路,让我们这边不少人和货都折给了警方。特别是邻近的桂省到文州麻栗坡再到国境外越北的那几条通路,那里可是岩老师发家的基石,却因为他魏源,一度让姜明远和林边疆围堵、截流到差点走不下去,岩老师自己大概也没想到,当年他为了留后路指使平远毒枭想方设法放进警队里的人,有朝一日却反过来,帮助警方挖他的墙角。”
“挖墙脚?”
听到这句姜铎直接笑出口,
“骆驼不也是挖墙脚专业户吗?你那岩老师我见过,表面看着威风气派,实际上却早就没了从前颐指气使的实力,为什么他这几年只敢龟缩在越南,不就是因为他的好学生骆驼,还有你陈舸,搞连手搞得他连口稀粥都没得喝么?”
“……”
陈舸脸色变了变,低下头只顾逃命不置一语,姜铎便继续道:
“怎么,不乐意听?当年实际控制剑潭冶炼厂中转毒品,每年往内陆运贩了那么多的四号,其中最大的受益者不就是他岩盘么?而你被他摁在那个关键位置,又替他赚钱又帮他挡枪,其实你早就想把他拉下马,把赚的都放进自己口袋里了,不是么?”
听见这个,陈舸忽然抬头,看着姜铎:
“小姜警官,92年以前的平远你了解过么?是听你父亲说起过一些只言片语,还是从史料馆里查过一些新闻报道?
我,骆驼,以及他魏源,我们都是文州人,在与越北一山跨两境的边境线上长大,那里与源州相距不过600多公里,距离省城连400公里都不到,但与没有遭受战火侵袭的地方相比,就是两个世界。
混乱,打小我们所面对的就是永无休止的争斗与混乱。我们流淌宗族血液,身负涉罪背景,一进入你们的社会,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就是一粒该剔除的渣滓。我们学到的善恶从来都不是你们那一套善恶,更不会像你们那么虚伪。否则,剑潭冶炼厂也不会倒的那么快,我也不会舒舒服服的在国内逍遥八年,直到今天,才等到你们来找我算账。”
第134章迷障
山隙里,手电光变成丈量生命的直尺,照向远处一点灰尘似的亮斑。众人一路追赶,队尾的陈舸却裹藏于光源背后,只与浓黑并行。
边疾走边回忆,没有时间让他深思自嚼并控制情绪避重就轻,回忆里的情境通过呼吸促缓、语调升降和步幅张弛准确的传递出来,有疑虑,有焦躁,更有愤恨,但姜铎听得最清楚的,却是他在表达他行为的正当性,无论挣钱、贩毒或杀人,都在他预设的价值认知范畴内,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说白了就是个三观不正的聪明人,细节处有涵养,大德行却长歪了。
其实陈舸吧啦吧啦一大堆的时候姜铎就没怎么认真听内容,他本来就失血体虚脑袋昏沉,反应有点慢,再遇上爱说歪理的岩老师教出来的碎嘴子陈主任,越发觉得绕来绕去没个重点,特别招人烦。
可显然躲在矿坑里憋坏了的陈舸这会儿正倾诉欲旺盛,推了推眼镜,继续向姜铎阐释着:
“是人都有欲望,我们不过是直面欲望罢了,你说我和骆驼联手的原因是因为钱,也对,也不对,其实我们最主要还是为了安全。
见识过你们纠集全省之力搞出那场惨烈的“平远街战役”,我和骆驼早就被吓破了胆。严打整治的80天里,有那么多我良善的血亲最后却被武装围剿,成为你们口中的“犯案累累、罪大恶极”,成为你们“战役”取胜时归集战果表功授奖的数据,时至今日,我却连他们一份完整的名册都查不清楚,盖棺定论、盖棺定论……果然是谁能帮别人盖棺材,谁才能给人定论。
所以身处国内,我和骆驼只想和气生财,但国境外的岩老师就可以无所顾忌大胆捞钱,我们都怕被他连累,只好让他走的尽量远一点……”
说到这,陈舸累得直喘力不从心的调息换气,又嗤嗤自嘲两声,姜铎用电筒光呛他,见他居然还眉头轻蹙满脸愁苦,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说得这么煽情,要不是老子全面研究过80年代的卷宗档案和影像资料,还真就信了他的邪。更觉得怕是这岩壁都厚不过他的脸皮,20多年前他的老家就开始成团伙的武装贩毒暴力抗法,渐渐让所有公权力职能瘫痪,私刑泛滥,气焰嚣张,“毒枪赌黑市三不管”的名头全国瞩目,怎么到他陈舸嘴里,却通通变成“良善”?他可真有脸。
但掰正他价值观教他做人是监狱的事情,姜铎只得忍着恶心拣重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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