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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身子悬空匍匐在悬崖边上,左右手轮流开工,收到底时发现另一端不仅有警绳,还系了一大截防护落石用的麻绳网和一个可以固定腰腹部、腿部的高空作业安全扁绳,林逆涛欣喜若狂,比看见满弹的重=型=武=器还开心。
这么陡峭的崖壁,以姜晓堂现在的身体情况还想坚持单独往下爬,既困难又危险,但有了这几样,自己甚至可以尝试带着他一起垂降到地面,这么想着,林逆涛边考量绳索拉力和绳结位置,边快步走到姜铎面前,解开扁绳固定扣便要往他身上捆。
谁知突然间鼻腔猛地呛进一层灰,两人一起捂脸咳嗽起来,山缝隙口不大一点空间内腾出一团黑雾,碎石子开始扑簌簌的往下掉,有光照的地方全是浓密层叠的颗粒碎屑,双脚着力的地面像踩着海绵似的往外抖了一抖,紧接着,有闷沉的轰隆隆一声,却十分诡异的从石壁后面传过来。
噩梦袭来,林逆涛惊惧,是地震了?还是某处山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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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分钟前,铁烙山采石场最外侧西南角。
整整有五层楼高,搭建于第三阶采区平道尽头的传送带钢架中继塔楼下方,尔扎都惹艰难地攀扶着寒凉的钢管滑下旋梯,蹦跶到底部的水泥基座旁边。
要是没有林逆涛系好的绳索,拖着一条废腿他还真没本事从潮湿的岩壁跳到传送带顶端的钢制挡板上,落地以后,第一件事便是抬头掀眼皮用力斜瞥着悬崖,直到看见左右摆动的登山索中下部有两处正慢慢往下挪的人影,虽面无表情,但悬在嗓子眼儿里的心脏其实已经落下了大半。
再回到眼前,一眼便看到不远处手和铁链铐在一起却滚趴在泥巴地里的林都,眉目重新皱紧。
“人呢?”
正单手撑地慢慢爬起来,却被这黯哑的声音惊得一滞。再抬头,发梢末的泥水混着血渍糊住脸,蛰红眼睛浑身肮脏狼狈,林都抽了抽鼻翼,抬手抹了一把脸再啐出血沫,不置一语,更懒得去看他多年不见又再见的便宜爹。
准是一落地就跑了,还打了林都。尔扎都惹皱眉腹诽并记了一笔,盯住那手铐拖着腿往前蹦了两步,抬手据枪。
一枪射中铁链与l形钢管锈蚀的搭扣处,哗啦啦几声断开来。林都先懵逼又骇得捂住脑壳,再睁眼时发现栓着自己的铁链已经滑出了手铐,立即警醒并跳起来,转身就跑。
谁知还没蹿出去两步,平道正前方迎面出现了一辆四驱越野,来到近前一个风骚的摆尾紧急驻车,飞转的轮胎吃进泥地里溅出一人多高的黄泥扇,扑了自己一脸。
紧接着,还没来得及拨开泥巴便又听见那阵熟悉又倒霉催的声音杀到跟前,手肘一错,有人别臂掐脖子制住了自己,再听见咔哒一声,是那倒霉催正据枪瞄向自己的爹。
“警察,放下武器!两手平举”
尔扎立即把手指放到扳机护圈外抬起手,慢慢转身。
“左手有伤举不起来,我叫尔扎都惹,也是警察,目前借调源州缉毒支队专案组工作,作训服上衣口袋里有我的警官证。”
持枪慢慢接近并口头警告,但看见他的正脸,不用查验证件冯旌海就把他认出来了。
上回见他,他还穿着制式警服坐在自家源鹤市缉毒队的会议室里开会来着,自己级别不够不在列席范围内,但只进去帮辉爷加了两轮茶水的功夫,就把这个坐姿不端正长相不磊落看着特别像潜入我党的敌特伪军实际上却受公安战线褒奖无数的侦查老一线记了个深刻。
但冯旌海没有放下枪,而是厉声质问
“你是警察你为什么要开枪打烂他的铁链,你和他什么关系?”
“没关系!”
“他是我儿子。”
两个声音一前一后自相矛盾,却仿佛伤不到尔扎都惹,只见他眉头都不多皱一下更不去理睬林都,而是看向冯旌海
“冯警官,岩壁石缝里还困着两个人,登山索上还有两名涉案人员,得先把人救下来,其次必须立即控制住采石场负责人,你们进来了多少警力?几辆警车?还有,刚刚还从这跑了一个,他是我们专案组在侦案件的涉案关键人物,必须立即实施追捕,同时还必须呼叫丽州特警、丽州治安防爆组增援,还得马上叫救护车……”
父子?!冯旌海还在懵逼问号jpg,上级领导一连串的部署安排他一句也没听见。
心里正惊疑这小药头居然能有这么个牛逼闪闪的爹?来前辉爷也没交代啊……那他贩毒的事儿他爹知不知道?
正胡乱琢磨着,却见那省厅老侦查员先是重心不稳晃悠了一下,之后又慌张抬手按住身旁的钢架,拼命维持站姿,腿却不受控制的往内扣,身体下坠甚至开始埋头喘粗气哆哆嗦嗦……
再一看,裤管全是血。
林都急忙往前站了一步却又硬生生的忍回去,反倒是冯旌海,立即收枪奔到尔扎都惹面前,把人一把搀住扶着他靠坐到水泥墩子边,慢慢顺气。
“刚刚是你开的枪吧?瞄得够准啊!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我们这边有我和临潭缉毒队警力共4人,铁烙山警务室警力3人,刚把那枪手从铁皮筒仓里弄下来送到厂区医务室时,我已经请求上级支援并让警务室的同志把采石场负责人带过来,还有你说的跑了的那个,是不是个儿高挺壮实脖颈上雕龙画凤却尿了裤子的?半道上就被我截住了,现在正铐在车里有临潭的哥们看守他……咦,老同志,你伤口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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