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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着茶杯,盯着里面自己的倒影,茶汤上飘着不易注意的茶叶碎边,好一会发愣。
直觉告诉他——不能让张末度的长辈给自己倒茶。
好像哪个世界都没有长辈给自己倒茶的道理。
他好像想通了什么,没有情绪的眼睛直愣愣地抬起盯着张老爷子——
张老爷子一惊,额前冒出了冷汗。
忽的,林羽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带着求救的目光瞧向了拨弄帘子后面的人影——
张末度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林羽不着痕迹地咽了下口水,带着求救的目光看向了眼前人。
——张末度一个头两个大。
近乎正厅里所有的长辈都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了张末度身上,各个都带着求救和战战兢兢。
“贵人,可是这茶汤粗俗,不合贵人胃口?”一位浑厚中气十足的男声率先开口。
“想必末度哥了解贵人的口味。”一位女声补充道。
“挺好的啊。”林羽回道,他边说边抬起手臂,拿起水壶就要给站在他面前的老爷子倒水。
在阳光下隐隐反射,纹着龙纹的衣袖看得张家人心惊——
“使不得啊使不得。”
“贵人这是做什么?”
……
林羽满头黑线,抬眼看向张末度。
张末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件事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地步了。
拯救林羽的是外面家丁模样的人敛着眉通报的声音——
“老爷子,国政部的人派车来了,口头传的是接‘林羽’少爷回去用膳。”
林羽这才想起来,很久之前,沈乾和他说过的:
“早点回来小羽,这里的厨师都是御厨,做饭很好吃。”
……
张家人不敢怠慢,连连招呼着林羽离去,还塞了几件伴手礼。
等所有人渐渐散去,和张末度这个名义上的家主打了招呼,厅内只剩下了张老爷子和张末度等几人。
张老爷子的眼神中逐渐划过厉色,冷哼一声:“静季这几年对我们围追堵截之事,哼,也是时候该好好算一算了!”
他望向张末度的眼神带着欣慰,“这次有了沈首席的支持,我族必能更进一步!”
张末度敛着视线,一言不发。
天地良心,他可从来没见过什么沈首席。
他甚至之前猛坑了林羽一把,不知道沈首席对他现在是什么意见。
“但是这位目前在国内”张末度沉了沉声线,“是否真的像留言所说,连皇室都不放在眼里了?”
“你不清楚?”张老爷子回复道。
“不清楚,我这些年都不在国内。”
“害。”张老爷子不懈地拂去了面前的空气,连语气都带着几分轻蔑,“穷乡僻壤的地方,有什么可去的?”
张末度并不接话,只是仰起脸对身旁的张夫人温和地笑了笑,“母亲,这几年辛苦你了。”
女人轻轻摇了摇书中的精绣扇子,脸上带了几分真切的笑意,“当年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有事,你是家里面这一辈最聪慧的。”
“是啊,接下来回来了,朝廷没有继续派遣什么任务的话,就要收收心继续咱们张家人的事业了。”张老爷子开怀带大笑,似乎这几年因为张末度离去带来的阴霾都被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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