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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帅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带着些难以觉察的笑意:
“一将难求。”
点将台上,军务典长一身黑袍,双手向天,浑厚有力的声音响彻练兵场:“众生必死,死而为鬼。鬼者,精气归于天,魂魄归于地,呼吸之气,化入幽冥之间。人有生老病死,鬼则不死不灭!有聊生,何患死!有死而死,继而有生之生。吾名为鬼,睥睨人间!……”
御剑身姿如枪,立于大麾之下,身上黑色战袍猎猎舞动,袍角一朵蒲青女葵高高扬起,肆虐狰狞。手中一本蓝面卯册,也被流火的明昧红光映衬得气势森严。
众新兵早听说过这位草原战神的威名,视之彷若天神,听到他面具后传来的低沉声音点到自己名姓,心中均是一阵悸动。
一队白袍飘飘的司务官手捧铁木盘鱼贯而上,盘中整整齐齐叠着两套蓝黑色军服。军服之上,紧紧压着一个青木面具。
赐衣冠之时,一方单膝跪地,一方身姿笔直,交接时肃然无声。司务官为一百八十五人系上面具,许多人激动之下,泪洒当场。
屈方宁拿起自己面前的衣服,东寻西找,不见面具。正迷惑间,大麾下响起一个声音:“屈方宁。过来。”
他心里猛烈一跳,抬首望去。两月未见的御剑在两列武官之间昂然而立,看起来有些陌生。
他有些莫名之感,茫然答了一声“是”,在台上台下数千人注视下走了过去,在他脚边曲膝跪下。
御剑抬起一臂,解下那枚青色圆盾。盾面已重新镂刻成面具模样,一朵银质女葵缠枝抱叶,正在恣意盛开。
御剑居高临下托起他的脸,腰下战铠的钢鳞在他眼前碰撞出声。他仰头迎上御剑的目光,感觉他粗糙的指茧从他喉头擦过。
“鬼军千人一面,是令人摒除后患,一往无前。建军十一年来,未有以真面目示人者,纵骁勇盖世,亦籍籍无名。今天我为你戴上这个面具,别无他意。”
一个冰冷沉重,带着淡淡血腥气味的面具贴在了他的脸上。
“——希望你能被人记住。”
整个场中屏声静气,只有长风卷着断草呼啸而过。草原旱季的大团卷云流过高天,令点将台一半云翳笼罩,一半遍洒金光。
屈方宁跪在阴影之中,仰望浑身沐浴金色阳光的御剑,眼中乌光闪动,略带沙哑的声音在面具下响起:“是。属下必不负将军所望。”
巫木旗这两日鹤膝风发作,两条腿麻痹难当,一步也走动不得。绰尔济前来诊视,先狠狠嘲笑一通,又开了一剂奇苦的草药,命桑舌给他煮了送来。巫木旗喝了一肚子苦水,忍不住破口大骂。桑舌对这位脾气火爆的侍卫长显然十分畏惧,也不敢出声反驳,只默默递药、收碗而已。初六清晨一大早,巫木旗就火急火燎,满地乱转地找自己的肩章。桑舌在帐前托着药碗,垂着头极轻地说:“爷爷……说了,您这半个月,都不能……下地走动。”
巫木旗向她一摆手,念叨道:“不行不行,今天就算废了这两条腿,这个热闹也非瞧不可!……”忽然身形一顿,转过来打量了桑舌几眼,讶道:“小姑娘,你的心也够狠的啊!今天可是你的心上人出天坑的日子!你还不赶紧去盯着他,跟我这里磨叽什么?”
少女的脸蛋顿时涨得通红,头也垂得愈发低了,脚却钉在原地:“您……不能出去。爷爷说不行,就……就是不行的。”
巫木旗见她其意甚决,恫吓道:“老滑头嘴里有几句实话?傻子才听他扯淡!还不让开,老巫要打你屁股啦!”
桑舌吓得全身一颤,药汤溅出,向帐门又退了两步,却仍是不肯相让。
巫木旗瞧在眼里,倒是有些敬佩,嘴里却不肯承认,只道:“小姑娘婆婆妈妈的,着实烦恼人!将来你嫁给小锡尔,老巫头一个就要去拦你家帐门!”
桑舌脸上又泛起了红晕,轻轻递过碗来,再也不作声了。
不到日暮时分,鬼军一众高级将领面带暧昧笑容,一拥而入,将巫木旗压得嗷嗷乱叫。巫木旗大声惨叫:“我的腿!我的腿!”众人推着他大力搓揉:“废了算了!你可知我们今天看见什么了?”巫木旗龇牙咧嘴叫道:“看见什么啦!”震雷部统领与他交情最好,全身压着他足胫,诡笑道:“还能有谁?主帅家的爱子啊!朝夕相对共同卧起那个!今日加衔大典,全军都见识过了!”巫木旗大惊道:“什么!老巫一天没去,他居然就亲口承认了?”巴尔虎大嚼他下药的果脯,含糊道:“虽没有正式仪式,也跟承认差不多了。蜜枣还有没有?”巫木旗急得哇哇直叫,总算逮到一位好心人,一听今日之事,捶胸顿足,后悔不已。见桑舌静静立在众人之后,一拍大腿,笑道:“绰尔济这下可得了意了!要跟我们将军结亲家啦!”桑舌面皮通红,嘴唇却微微泛白,向他轻轻瞪了一眼,仓皇逃走了。巫木旗见她神色并非十分喜悦,心中不解:“小姑娘为什么不高兴了?难道咱们鬼军这个少帅夫人,她一点儿也瞧不上吗?”
秋风如霜,给草原之夜带来阵阵白色冰凉。御剑手擎流火,单衫敞开,步入主帐。门口传来侍卫查问,又间有一个沙沙的说话声,心中一笑,扬声道:“让他进来。以后不用通报了。”
帐门一动,屈方宁小小地进来一步,贴在门口不动了。御剑抬眼打量,见他一身黑色军服剪裁合度,肩宽袖长无不妥帖,一条四指宽牛皮腰带在他腰间紧紧绕了一转,收在左胯骨前方形铜扣环之中。银葵面具已经摘下,系于左臂。黑色原本就有收身之效,他这么一穿戴,越发显得身形修长,腰线深凹,臀位极高,两条腿如绳墨刻划般笔直。即道:“站门口干什么?”
屈方宁头抬起一点,瞄了一眼他的方向,又慢吞吞地上来两步。
御剑见他乌发半湿,问道:“刚才干什么去了?”
屈方宁小声道:“斡图队长说……给我们洗尘,把我按在一个这么大的碎冰桶里。又拿松枝火把烤我。……还有阿赤队长。”
御剑知道军中有些整治新兵的怪招,见他神色狼狈,哂道:“鄙军治军不严,让你受欺负了。”拍拍身边,“过来。”
屈方宁一步一顿地走过来坐了,又东张西望道:“巫侍卫长呢?今天不在吗?”
御剑耐心告罄,一手逮住他腰带,把人带过来:“小崽子,你是怎么的?叫你过来装听不见,张嘴就问巫侍卫长?”背对着门抱住他,声音也不禁低下来:“就没想我?”
屈方宁挣扎了一下,手背捂着脸:“不、不是。我是……太久没见你了,我……怕你不记得我。”
御剑把他腰身拉向自己,闻言斥道:“你个屁。下午才见过!”
屈方宁依然捂着自己:“下午到现在,已经……很久了。”
御剑彻底一怔,继而摇头笑了笑,注视他有些躲闪的眼睛,道:“是很久了。”拿开他的手,在他红润的嘴唇上深深吻了下去。
屈方宁许久没跟他亲热过,身体起始还僵硬着,后来给他吻得深入了,才渐渐回应起来,手也抱住了他后颈。御剑许久未曾碰过他年轻的身体,吻了几下,下腹火热,逐渐将他压向毡毯。二人呼吸相交,身体相触,军服马裤下两根硬起来的物什亦贴在一处。屈方宁低声喘息,隔着他肩头瞥了一眼主帐帐门。御剑吻着他低问:“到后面去?”屈方宁闭嘴不答,手却搂紧了。御剑随即起身,将他打横抱起,往寝帐床上一扔,随即跨了上去,单手抽走他皮带,又随手捻开他裤腰铜扣,将他马裤拉到膝弯。屈方宁意乱情迷之中,犹自佩服了一下:“你……好熟练。”御剑复又掀开他上衣,道:“这套衣服穿了十五年,大哥闭着眼睛也能脱光你。”自己却不完全脱下,只解开马裤最上面两个纽扣,白色亵裤中粗壮的茎身隐约可见。屈方宁自己下身光溜溜的,见他衣冠楚楚,起了个不满之心,偷偷伸手去勾他腰带。在他银环扣上捣鼓了好几下,哪里解得开?御剑笑着吻他一下,道:“要多练。”微抬起身,三两下脱了上衣,强壮躯体带着浓烈男性气息,压在屈方宁身上,二人赤裸的肌肤紧紧相贴。御剑俯身极富侵犯性地深吻他,舌头在他口中抽插着,片刻身上汗出,哑声道:“腿分开。”屈方宁听话地张开腿,感到他喘着粗气,大手在自己臀后抚摸良久,好几次拇指从后庭探上去,最终却苦笑一声,滑了开去。他目光迷离地注视御剑英俊动情的脸孔,叫了声“大哥?”御剑应了一声,将自己勃动的阳根放出,与屈方宁下体一并握在手中,摩擦套弄。屈方宁见他神色有些痛苦,又叫了一声“大哥。”主动吻了上去。御剑眉心展开,低声道:“嗯。宁宁乖。”吻着他脖颈喉结,手上动了起来,直至二人一前一后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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