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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悲愿（第2页）

岑缨点了点头：“要小心些。”

得到答复之后，岑缨她心跳的飞快，已经是落后在众人，一路小跑追上去，来到祠堂之外，望着女孩们的背影，她很想将这时高兴的心情告诉那个人，对着人群喊了一声：“姐姐……”

但无人回答。

岑缨左右看去，却没有找到那穿着黑衣的女孩。

……

祭坛之内。

赤无夷已经虚弱的快死了，它最后一口肉也没能吃上，心情大起大落落落，就差一口气憋着，只要再挨一刀就绝对凉透了。

这一切都出乎白袍道长的意料之外，他握着浮尘，手上青筋暴起：“尔等真是罪该万死……我用了多少年筹备，才得来了这么一个机会。”

“有时候，越是工于心计，越是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翻车。”苏白摊了摊手，对着白袍老道认真的提议：“想哭就哭吧，我不会嘲笑你的，噗噗个噗……”

“你已经黔驴技穷，束手就擒吧。”北洛劝降道：“接受失败，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白袍道长冷冷的凝视着北洛和苏白：“你们真以为贫道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可笑之极！只是少了几个祭品，贫道用了二十年的策划，岂会因为区区几个祭品而失败？”

他一挥浮尘，居高临下。

但并不是看着北洛和苏白，而是看着另一人。

一个苍老的脚步，劳季之缓缓的从石阶上走下，他走的很缓慢，却一步步那么扎实，一步步沉重有力，直至双脚站在了祭坛中央。

那是……劳季之。

老道淡淡道：“劳季之，你可准备好了？”

“很久之前，就准备好了。”劳季之说。

“既然如此，那贫道便开始了，这样的做法，对贫道来说，却也是第一次啊！你可不要让贫道失望！”白袍道长双手掐手决，阵法再变，但这次并不是金刚八卦阵，而是阴阳一气阵。

一黑一白太极之印浮现，赤无夷与劳季之各占一方。

“这阵法……”北洛不明白这阵法是什么，可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妙。

“清气浊气开始混淆了。”苏白望着阵法中央混乱的气流，它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两股不同的气强行融合在一起，那简直是……他脱口而出：“魔法卡融合？”

的确是一种融合，阴阳阵法开始运转，黑白二色交替在祠堂之中。

这白袍道士竟是想要将人和妖进行融合。

“荒谬！”北洛怒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人有人魂，妖有妖魄，这等混乱融合，根本是……”

“邪道？”白袍老道冷笑：“贫道早已是邪道了，这种邪道再用又何妨？如若不是赤无夷根本不愿意与贫道缔结血契，贫道也不会出此下策……更何况，这也是劳季之自己所希望的。”

“……看得出来。”苏白凝视着劳季之在阴阳阵法中扭曲的神情：“他不仅不后悔，反而有些向往，虽然我不明白，他到底向往什么。”

“是时间啊。”一个话音传来，黑衣的女子站在台阶上，望着这幕光景，眼中蓄满了悲恸之色，可莫名的，她又能够体会劳季之的想法和心愿：“他想要的是……比凡人一生更加漫长的时间。”

长生不死之人的存在，是生老病死常理的一种嘲弄，也必然不被世人所容，她的存在本身便会让人意识到死亡和衰老的可怕，逐渐在漫长时光中陷入嫉妒和疯狂。

这也是人类的劣根性，也是劳家先祖意愿被扭曲的根本原因。

徐福将这一切视作自己的过错，因为她实在活的太久太久了。

即便再与谁相爱，也终究敌不过时光，于是她将永恒孤独，永恒徘徊于时间长河。

劳季之渴望将徐福从这份漫长的孤独中解脱出来，渴望打破她身上铭刻的诅咒。

奈何人寿百年，不论他采用什么样的方式延寿，什么样的手段养生，衰老无法停止，生命终将终结，最终只会让他深爱的女子黯然神伤。

漫长的思索也终究得不到答案，直至二十年前，他看见了脱困而出的蛟龙。

赤无夷被镇压数百年依旧不死，这是何等强悍的生命力，何等悠久的寿命。

那时的劳季之产生了一个想法，也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如果生而为人不能伴你千载，那我便成为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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