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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相顾无言,气氛安静了很久,幸村精市才说了一句“还好。”
像是一个积极的信号,明理扯起一个笑容想活跃一点氛围,想了想说道“今天看到了美网冠军的报道,他之前十九岁就大满贯了,这次又是冠军真是厉害,我觉得你以后也能这样厉害。”
幸村精市沉默的点点头,低头不语。
明理见状只能继续说,“要好好打网球啊,这次这样真的太好了,不要在这个年纪留下什么遗憾,去拿下三连霸去放心的打职网……”
幸村精市闻言蓦地抬头,他向来会抓重点,此时并不明白明理所谓的“这次这样”指的什么,还说什么不要留下遗憾的话,简直就像是在……
“要好好学习。”明理干巴巴的加上一句,她实在不知道还要说什么,起身去拿桌子上的水壶,“你渴吗给你倒杯水吧。”
手臂蹭过桌子上的画,露出来了下面的一张。
幸村精市看过去发现是一张全家福,明理画的简单但是很传神,他认出了爸爸妈妈他还有一个小女孩,看起来比他小很多,看起来并不像明理。
“这是谁?”他伸手指了指直接问道。
明理顿了一下,思考两秒笑了笑“我想着说不定妈妈还会生一个妹妹。”
幸村精市听到后却像是再也受不了,站起身和她面对面,“姐姐你究竟为什么这样?你以为我们在瞒着你吗,你以为自己很严重吗?医生说有治愈可能你为什么不相信?”
再生一个妹妹,这究竟是什么话?她在说遗言吗?
“好了,真的……”明理皱眉,顿了一下像在控制情绪,“你别想太多了……”
“又是我又是我,”幸村精市气极反笑,拍了拍明理的肩膀,“姐姐你有想过你自己吗?你这种自我牺牲式的情结连这种时候都要表现出来吗?”
“自我牺牲式情结?”明理难以置信的看向他,“你在说什么?你就是这么认为的?”
究竟是什么可笑的词汇啊,明理都想笑了,她一直的关心在意在他眼里就是多此一举的自我牺牲感动自己吗?
“难道不是吗?让我猜猜,姐姐你不会认为自己生病是在代替我吧?”
多么搞笑的一件事情,担心了这么久的弟弟反而没事,他生明理的气,分明她才是比他更了解病症的那个人吧,甚至每天都要例行问他一遍有没有不适的症状,怎么偏偏自己都病入膏肓了还毫无察觉?她究竟有没有关注过自己?
但是他更生气自己没有关心她,这段时间他不知道有多懊悔自责,为什么他没有想到呢,为什么体检的时候没有拉着明理一起呢?
为什么是他姐姐啊?为什么是明理?
“不要再管我了姐姐。”哪怕一点点,你对自己上点心好吗?都这个时候还一直安慰他不要担心,这样只会让人更难过。
明理点点头,似乎确定了他的想法,她气的脸色发红,伸手把他推开,“好啊!你也不要管我了,什么吃药不吃药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她不难过吗?她能不难过吗?
虽然必须要承认确诊之后她确实因为命运的阴差阳错因为幸村精市没有事情而放心了很多。
但是她也突然明白了一点,何止他们身上有设定,她自己也可能有啊,万一她像从前一样就是活不过十四岁的夏天呢。
何止是什么双生子之间替代不替代的,她就是命中注定的啊,就算还有百分之几成功率的手术放在她身上说不定一定会变成失败率百分百。
浑浑噩噩这么久她才刚对这个世界有归属感,有新朋友有家人,就在发病的前一天她还想学着班里的女生一样买一只变色唇膏尝试一下化素颜妆的乐趣,难道她就想死吗?
知道自己会死已经很难过了,怎么还能积极的面对无用的治疗,还要怕家里人担心白天面对父母表现出没有害怕的样子,下午面对弟弟还要强颜欢笑。
她很难过啊,可是这样的难过能和谁说啊。
“我们谁都不要管谁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我走另一条!”
去吧,去拥抱你光辉灿烂的未来,让这个世界自动清除她这样的bug,等再有一个妹妹一切都回归正轨。
说的难过生气又流下来一连串的眼泪,明理愤愤的抬起袖子擦了一下,不再看他的表情,转身坐在床头看向窗户外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幸村精市低声说道“我明天来看你。”
“明天也别来!”她接话接的快,可是说完就控制不住心软了,忍住想转头看他的冲动倔强的看着窗户外面那个路灯。
又过了一会儿传来关门的声音,明理这才泄了气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大约十分钟左右传来敲门声,明理惊喜又犹豫,想了一下还是擦干眼泪过去开门,想不到门外竟然是忍足。
他看到她的病号服并不意外,目光在她发红的眼睛上停留几秒,然后伸开手掌给她看,“我来还耳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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