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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和你相依（第2页）

他总是疲于应对这些说不尽的话，掺杂纷扰，弯弯绕绕，一到这时候，不得不抽支烟精神按摩一下。

然而对岸，那姑娘还是无忧无虑的，看的他轻松了不少。

白姑娘已经打上瘾了，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她甩出最后两张牌，赢了个盆满钵满，应晨不服气地去捏她的脸，叫嚣着再来一局。

房间里开着空调，有些闷热，她已经把外套脱掉挂在了一边，里面是修身的黑色薄毛衣，画笔一样，勾勒女孩身体的磅礴。陈西原想起昨天她站在台上豪迈地唱那一首《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模样，声音细细如抽芽杨柳，拂过行人地面，有生涩，有涟漪。

他端着手里的酒，蓦地想起一句诗来：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那样盈盈一握，不知道衣下该是何等风光。

几个姑娘又打了两局，陈西原就隔着一圈声色犬马，目光定格在她身上，懒得离开。最后一局，白杨又先一步把牌逃完，赢了两人一笔钱。

她们似乎没打算继续玩下去了，她也站了起来，四处搜寻他的身影。见目光游荡但他这边了，陈西原弯了弯手指，示意她过来。

白杨看见他，高高兴兴地捏着一把钞票就跑了过来，站在他面前扬着手炫耀：“陈西原，你看我赢了好多，请你吃饭好不好？”

“赌技挺好。”

他从鼻腔里溢出一声笑，伸手揽过来她的腰，把她围剿进自己怀里，手开始逐步在她的领地丈量，也能明显的感到身前的女孩后背僵直了一瞬。

他毫不避讳地摸完，还很流氓地发表了一句评价：“小腰挺细的。”

白杨的腰也颤了一下，想要挪开他的手，却被锁的更结实了，也只好识趣地放弃，然后转头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皱着眉头说：“抽烟对身体不好，活不长的。”

陈西原一点气都生不起来，早已经习惯了她这样声音娇怯，言语犀利的风格，反而将下巴搁置在她的肩头，轻声说：“那我们以后的大作家听没听过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说着，看她满面娇羞红云绽放，心情无限好。

最后陈西原还是放开了白杨，任由她坐到自己身边，对台上唱歌的男人指手画脚。男人在唱李宗盛的《漂洋过海来看你》，调都在上面，听着也挺顺耳，只是没有原唱的韵味。像是机械地在唱：“也曾彼此安慰，也曾相拥叹息，不管将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的不能自己——”

白杨依靠在他身上，说还是李宗盛唱的好听，第一次听的时候她都流泪了。他并不震惊，在影院时已经见识过一次她的感性了，只是听她说着这些话，把手轻轻放在她眼睛下揉着：“今天这么哭了一场，明儿个眼睛该肿了。”

她说没事，后天就能好，又抿着嘴跟他说：“那我们明天不要见面了，等我好看了再来找你，这样你一想到我，脑子里一个丑样子都没有。”

白杨像是个毛茸茸的宠物，总是最好的迎接主人的爱抚，哪怕有时候会适得其反，也从来不让人生厌。陈西原在这时候，又想起昨夜，他似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无意间在路边摘了朵野花，捧回家一看，竟然是朵名贵种。

看来陈卫东说的话不假，带她在身边，比佛珠管用。

陈西原被她逗的直笑，问她以后是不是跟他在一块都要随身带个镜子，好检查自己的仪容仪表，头发被风吹乱了，眉毛画歪了一点，眼上有黑眼圈了，都要消失一段时间。

她被问住了，绷着嘴不说话，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身，捏了一下她的腰间，轻声说：“丑样子也挺好的，我也就这幅尊容，咱们俩谁都别嫌弃谁了。”

她转头认真地去打量他，灯光洒下，照在他的脸上，显得十分柔和。

他不是个凌厉的人，不像杨珏时一样，看着就不怎么像好人，他很多时候都在笑着，语调很轻，轻易地就让人卸下防备，然后无法自拔，像是被包装成糖果或酒精的毒品，等人发觉的时候，已经融入血肉。

他一点也不像自己说得那样，他很好看。白杨曾经以为的帅哥，就是校园论坛上票选出来的留着长头发背着吉他唱情歌的学长，或是电视里粉面红唇的小生，可陈西原不在这二者的行列之中。

他的好看不止来自于他的脸，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之他站在那里，哪怕茫茫人海，也能一眼看见，看见了，就一定知道此人不是池中之物。

那是一种鹤立鸡群的好看。

白杨捧着他的脸，在他额上轻轻亲吻，神情虔诚，像是在祭拜祈求某个神仙，举行某种仪式，然后又亮着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眼对他说：“陈西原，你是我见过最好看最好看的人，比电视剧里的男明星还好看。”

他反手扣住她的腰，趋炎附势地向上攀走，又恰好停住，声音似爱人呢喃，在夜色里毫无顾忌地铺陈开来：“白姑娘的嘴，也是最甜的。”

台上男人的歌声已经进入尾声，竭力深情地唱着那四句歌词：“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一生和你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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