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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77 这两人心眼还挺多还瞒（第2页）

晏小鱼原是想，若江小五愿意来自家，便以雇工的形式雇佣他，只占个‘下人’的名头，其余待遇都同孙婶子她们一样。

但江小五选了严少煊，他也没多解释。

“我看他品行不错，你若不反对，这卖身契便给你，就让他跟着你吧？”

严少煊没有一口应下：“待我过去瞧瞧，再做决定。”

*

翌日一早，严少煊便去了江小五所在的医馆。

晏小鱼拿着他的卖身契离开，一连三日都没再回来，江小五心里有些忐忑，看到严少煊时，又惊又喜。

“严公子，您来了！”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您坐，我给您杯茶！”

“不用。”严少煊拦下他，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身子可好些了？”

江小五使劲点头，一脸感激：“晏公子走之前帮我付了诊金和药钱，这几日我身上的药没断过，大夫每日来看我三回，医馆里的药童会为我送饭，我吃得好睡得好，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那就好。”严少煊看着江小五，“你是如何想的，同我说说吧。”

江小五脸上的笑意淡下来，神情有些不安，他犹豫了一会儿，突然从床上翻身下来，跪到了严少煊身前。

“严公子，求您收下我！我什么活儿都能干，也不怕吃苦，日后定会好好伺候您，绝不让您为今日的决定后悔！”

严少煊面上瞧不出什么表情：“起来，好好说话。”

他语气不算重，却莫名地让人不敢违逆，江小五立刻站起来了。

严少煊语气淡淡的：“晏公子同你说了，可以把卖身契还你，你为何要舍弃平民的身份，做我的家奴？”

“严公子您有所不知。”江小五苦笑一声，“平民的身份对我而言，就像那天上的星星，看着是好，但摸不着、吃不了，实际上没有太大的用处。”

“我生下来，便被爹娘遗弃了，从小在外头乞讨，知事时，已经过了年纪，善堂都不收了。后头日子艰难，不得已去牙行卖了身，却没人买我，最后是被当个添头，送给杨掌柜的。原先同我一起乞讨的两个人不肯卖身，也试过去外头找活儿干，可这些年忍饥挨饿，身子亏空得厉害，比不上旁人，寻常商户都不肯雇。好不容易找到个去码头卖苦力的活计，却还要被管事的欺负。”

江小五说到这里，面上显出些怒气：“其中一人挨了打，没钱治伤，最后病得起不了身才告诉我。我将您给我的那二两银子全数拿去给他治病了，可太迟了，太迟了……”

“另一人，也就是被杨掌柜发现，我给他剩饭的那一个，他因为身量矮小，没被码头的人看中，逃过了这一劫，但只能靠乞讨为生，这些年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江小五使劲抹掉脸上的眼泪，对着严少煊露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您说，这平民身份对我们有什么用？”

严少煊默然无语。

他出身农家，知道百姓疾苦，幼时家中变故，也经历过一番磨难。甚至立过若能入仕，必竭尽全力，庇佑百姓的志向。

但仍是没想到，还有许多比普通百姓尚且不如的人，一直生活在苦难之中，满身泥泞，见不到一丝光亮。

江小五看着严少煊，突然咬牙道：“严公子，我知道您志向不凡，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脑子蠢笨，但我还是想跟着您，帮着您做些事。”

这回，严少煊语气温和了许多：“可以，等你身体养好后，便来我这儿吧，到时候我让人来接你。”

江小五大喜，激动得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现在就好了，等会儿就能随您走！”

“不急这几日，且听大夫怎么说。”严少煊说完，又看了江小五一眼，“你还有旁的要求吗？”

江小五激动的心情稍稍冷却了一点儿，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严少煊：“有话直说。”

“就是、就是我方才说的，那个害我被杨掌柜打的乞儿。”江小五对着严少煊挤出个笑脸，“他其实是个哥儿，在外头讨生活很是艰难。我想着，日后我能不能偶尔接济他一下？”

怕严少煊误会，江小五急声解释：“不是给他银钱，就是将我的饭分一半给他，这样我不至于因为挨饿没力气干活儿，他也能好过一点儿。”

江小五说完便紧张地看着严少煊。

严少煊没多犹豫：“你为我做事会有工钱，你若愿意，可以用自己的工钱接济他，不必将自己的饭食分出来。”

江小五十分感动，恨不能再给严少煊嗑一个头：“好，我听您的，多谢您！”

严少煊还在想那乞儿是个哥儿的事儿。

鱼哥儿没提这一茬，应当是不知道。这两人心眼还挺多，还瞒了鱼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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