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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第1页）

听见顾庭川点了王凉之的名，让她来回答问题后，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了。

杜名乃也松了一口气，但很快皱起了眉头，眉间聚着兴许担忧。他刚才想提醒王凉之，结果刚开口顾庭川就来了，他也只好作罢。刑规是四门课程里最难的一门，而顾庭川的课是所有刑规老师里最难的，可谓是难中之难。

在顾庭川课堂上，几乎没有人能答出他的问题，所以大家也尽量避免他课堂上回答问题。因为学生的平时成绩是由每个老师给分，在这基础上算出平均分得来的。而顾庭川的课，基本上是拿不到什么平时成绩。甚至有不少人因为他的课平时成绩太低，直接导致平时成绩不够无法参加周考。

他上了三年顾庭川的课，深知今天这一堂课比以往难度增大不少。顾庭川让一个王凉之一个新人作答，是不是太欺负新人了？

无独有偶，白子华也皱着眉头看向王凉之。这道题有多难，他是心知肚明。他自诩学富五车，可对这道题也摸不清答题思路，王凉之一个新人……然而看着王凉之，发现她神色间只有漠然。他微微一愣，转而冷笑起来，蠢女人，蠢死算了。

王凉之与顾庭川对视，心中无所畏惧。虽然很多东西，她是不太擅长，但她不是一无是处，例如这道题她会做。只有一个人说假话、只有一个人说真话、每个人只有半句真话……诸如此类的真话假话题目，她在现代做过不少。

说到这，她就想起了以前考公务员的艰难历程。这一类题目的答题思路：想要找到矛盾点，假设谁的话真谁的话假，再验证其他人的话。

她理了理思路，道：“四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说了假话。丫鬟冬梅、小厮来福两人的话相互矛盾，冬梅说在闹市有人打晕了她，醒来以后发现就小少爷不见了。来福说他看见冬梅与车夫马远在东街闹市私相授受。假设冬梅的话是真的，那来福的话就假的。但车夫马远说他之所以去东街闹市，是因为与相好的约在东街闹市见面，这与来福的说法是相符的。

还有老板王禄说看见一名黄裳女子抱着一个五岁小男孩。两人说了很久的话，随后女子才把小男孩放下，一个人走了。那名女子穿着黄裳，衣裳上有一个大大的‘王’字，这些都与冬梅特征相符，我倾向于那名女子就是冬梅。冬梅的话与其余三人皆矛盾，如果冬梅的话是真话，其余三人则是假话，这与题目只有一个人说假话矛盾。综上所述，我认为冬梅说假话，其余三人都是真话。”

教室忽然陷入死寂，所有人都凝视着王凉之，大气不敢出一声，睁大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刚才那么简单的题目都能做错，这道题目这么难，居然……居然会做？

连顾庭川也怔住了，他的课很少有人能回答出来。更何况这一次的题目，比以往考题都要难上几分。他是心知在场大部分学生是答不出来的，所以才让王凉之来答题。她一个新人还不知道能耐如何，说不定能答出来呢？倒没有让他失望，只是…能不能给他惊喜？

王凉之拱手道，“先生，我可以向四位犯人提问吗？”

顾庭川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从来没有学生要求审问犯人的，因为在大家眼里这就是一道题目而已。

少间，他点一点头，“可以，但每一个犯人只能提问三个问题。”说完，他朝身后四人轻轻颔首。四人见他点头微微变脸，待见他神色坚定，只好点头遵命。

四人连忙又跪在了地上，丫鬟冬梅哭了起来，车夫马远呜咽起来，小厮来福低眉顺眼，老板王禄垂头低目。

王凉之打量着四人，心里盘算着该怎么问应该先问谁，每个人只有三个问题不能浪费了。好在这么多年的名侦探柯南不是没白看的，从现在开始，她就是名侦探凉之！

“王禄，你在什么时辰见到黄裳女子抱着小男孩的？”

王禄垂目低头，瞧着恭顺却不愿多说一个字，“未时。”

王凉之心中有了判断，老狐狸一个，这种人最精明事故，不愿多说什么怕惹事生黑。她又道：“那又是什么时候见到灰袍男子抱走小男孩的？”

“也是未时。”

“在这期间，你在做什么？”

王禄有点不耐烦了，“小的在店里忙活。”

“大胆王禄，你犯下重罪可知？”王凉之一改常态，大声呵斥道。

王禄抬了抬眸子，但依旧不咸不淡，“小的不知，但小的已回答大人三个问题。”

“王员外儿子在你店铺门口被人抱走。身为店铺的老板，你明知王员外儿子不愿跟灰袍男子走，却眼睁睁看着男子跑走王员外儿子，此为不作为犯罪，视为帮凶！”王凉之正色厉声，句句见血。

对于这种老狐狸，越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得狠狠敲打才会愿意开口。虽然她也不清楚在古代有没有不作为犯罪这一说法，但用来吓唬一个生意人还是够的。

果不其然，王禄神色微微一变，“大人，小的绝对不是帮凶……”说着他看向顾庭川，瞧见顾庭川点头批准，他才继续道：“小的瞧着灰袍男子应该与黄裳女子是一个府上的。而且开始小男孩哭闹厉害，但后面就不哭不闹跟灰袍男子走了，小的也不好过问什么。灰袍男子抱走小男孩一会儿，黄裳女子就回来找小男孩了。”

开始哭闹后面自愿跟着走了？王凉之微微蹙眉，“你开始怎么不说？”

王禄看了一眼顾庭川，垂头低目不再做声。

三个问题回答完毕了。王凉之又问车夫，“马远，你与相好的约在何时何地见面？”

马远相较王禄就老实多了，一股劲往外倒话篓子，“小的与相好的约在未时见面，见面地点在东街尾巷，距离王掌柜店铺只有几步脚路程。”

“冬梅是你相好的吗？”

马远愣了一下，咬了咬唇像是下了狠心，点一点头。

“你们分开以后，你去做什么了？”

马远老老实实交代，“小的刚准备回府，冬梅又跑回来找小的，说小少爷不见了，让小的帮忙找一找。小的就帮忙去找小少爷了，后面没找着小少爷，就起了歹心准备捞一笔。”

王凉之点点头，又看向冬梅，“冬梅，现在有两个人指证你弄丢了小少爷。欺上瞒下可是罪加一等，你有何话可说？这是你唯一辩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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