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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轮椅,岑楚给秦岸讲了讲轮椅的用法,秦岸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商年看着轮椅跃跃欲试,看起来很想去上面坐一坐,被江教授拧着耳朵拽开了。
时间太晚,他叮嘱了赵心卓几句便带着商年和岑楚离开,病房里只剩下秦岸和赵心卓。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走廊里时不时经过一个推着医疗车的护士,急匆匆的脚步和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秦岸背对着门,站在窗边接电话,赵心卓听到他说“不用过来了,太晚了”,猜测到电话那边应该是他也认识的人。
听秦岸跟说话的语气,电话那边极有可能是闫鹤。
等秦岸挂了电话转过身,赵心卓立马收回视线,假装自己在研究腿上的绷带。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床单上抠来抠去,身下的被褥被他的手指划出一道浅浅的凹痕。
绷带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再怎么看也不会盯出花来,就在赵心卓看够了绷带,打着哈欠准备说自己困了时,头顶突然一重。
是秦岸,伸手在他头顶用力揉了揉,问他疼不疼。
语气温柔专注,一如往常那般。
“……”赵心卓捂着脑袋挡开他的手,满脸认真地看向秦岸:“学长,你不能这样。”
“嗯?”秦岸听不明白,动作自然地收回手,垂眼望着他。
赵心卓抿了抿嘴唇,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自己该怎么说。
他喜欢秦岸,相信这一点秦岸比谁都清楚。
但是秦岸拒绝了他的表白,这没关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同性的喜欢,他不会怪秦岸。
可秦岸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赵心卓垂下脑袋,手指又开始抠床单。他小声说说:“你又不喜欢我,所以能不能不要总让我误会了。”
说完这句话他顿了顿,有些替秦岸感到心酸。
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他是秦岸,被照顾半年的学弟表白,拒绝后还不识好歹地来一句“能不能不要让我误会”,他心里估计得膈应死。
但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他真的很喜欢秦岸,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喜欢,可人要学会及时止损,要是秦岸还像以前那样对他,他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继续犯错。
他甚至有些埋怨秦岸,为什么拒绝了他还要过来照顾他。
这样的想法很坏,赵心卓不想让自己变成讨厌的人。
“学长你走吧,”他扬起脸很真诚地看着秦岸,“我不想骗你,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会一直胡思乱想的。”
他这话说的足够有诚意,秦岸低头跟他对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
他说出了在赵心卓嘴里打转,但是不敢说出口的心里话:“因为我没有答应和你在一起,所以你要和我断绝来往,是吗?”
“……是。”赵心卓心里直突突,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脚也开始隐隐作痛,他甚至别过脸不敢看秦岸的表情,硬着头皮回应。
“好。”秦岸点点头:“我知道了。”
赵心卓嘴巴张了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指攥着身下的床单,用力到指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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