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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丽卡特莱特是个脸色苍白、身体粗笨、长着黄头发的女孩,她与女侍者相比,就像甲壳虫和蝴蝶。她也许还是地球上最友好的人,在学校时,她总是不停地对人微笑,甚至对我也一样。可我从没见过红头发的侍者微笑。我很感谢皮塔的搭话。
“当然,我心里想的是她。准是因为那头发。”我说。
餐桌上的紧张气氛缓和下来。“噢,你瞧,就这么回事,”西纳说道,“是的,蛋糕上是有酒精,但都完全燃烧了。我特别定制这个蛋糕来纪念你们在火光中的新起点。”
吃完蛋糕。我们到会客室观看正在播出的开幕式录像。有几对选手给人的印象不错,可没人能比得上我们。当大家在录像上看到我们从训练中心出场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发出“啊!”的呼声。
“拉手是谁的主意?”黑密斯问道。
“是西纳。”波西娅说。
“有点反叛的意思,掌握得恰到好处。”黑密斯说。“非常好”
反叛?我得好好想想这话的意思。
我回想其他各区的每对选手,他们在战车上分开站着,身体僵直,谁也不碰谁,好像对方不存在,猎杀游戏也已经开始。我明白了黑密斯的意思。让我们作为朋友而非对手来亮相,足以使我们与众不同,和我们的火焰服装一样不同凡响。
“明天早晨第一阶段训练开始。早饭时我们碰头,我会告诉你们到底该怎么做。”黑密斯对皮塔和我说,“现在,大人说话,你们先去睡吧。”
我和皮塔沿走廊回房间。到我房间门口时,皮塔靠在门框上,身体半堵着门,显然是为了让我仔细听他说话。“那么,黛丽卡特莱特。想象一下,我们怎么在这见到和她长相一样的人?”
他这么说是想让我来解释这件事,我在心里琢磨这话该怎么说。他刚才有意用话替我遮掩,这点我俩心里都明白,这样我又欠了他的情。那女孩的事,如果我跟他实话实说,我们也就扯平了。反正,说了又能碍着谁呢?
就算他在别处鹦鹉学舌,也对我无碍,因为我只说出自己的亲眼所见;再说,黛丽卡特莱特的事,他同样也撒了谎。
我也想把那女孩的事跟人说说,也能帮我想明白。
盖尔是第一个我想告诉的人,可我不大可能再见到他了。我心中细想,要是告诉皮塔会不会让他比我更有优势,可又不知是什么。也许把机密的事告诉他,会让他觉得我真心把他当朋友看。
另外,一想起那女孩的舌头被割掉,我就无比恐惧。她的出现提醒了我自己究竟到这里是干什么来了,不是为了炫耀华丽的服装,也不是为了品尝美味的食品,而是要面对血淋淋的死亡,面对为杀死我的人鼓劲加油的观众。
是告诉他还是不告诉呢?因为喝了酒,我的大脑反应有些迟钝。我盯着空空的走廊,好像答案就摆在那里。
皮塔觉察到我在犹豫。“你上过楼顶了吗?”他问,我摇摇头。“西纳领我去看了,几乎能看到整个城市,就是风有点儿大。”
我在心里把他的话理解成“没人会听见我们谈话”。在这种地方,确实有被监控的感觉。
“我们上去好吗?”我说。
“当然,走吧。”皮塔说。我跟在他身后,登上通往楼顶的台阶。楼顶有一个圆拱形的房间,一扇门通往室外。我走出去,外面的空气很凉爽,风也听大。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凯匹特夜晚好像有无数的萤火虫在闪耀。十二区的供电时有时无,一般情况下只有几小时供电,多数的夜晚都用蜡烛照明,唯一不断电的时候就是转播猎杀游戏或有重要电视新闻时。可这里不会断电,永远不会。
皮塔和我走到楼边的栏杆处,我从楼顶直直地向下望去。大街上车水马龙,可以听到汽车的呜呜声、人们的喊叫声,还有奇怪的金属敲击声。在十二区,我们现在能想的只有上床睡觉了。
“我问西纳为什么把我们领到这里来,难道他们不担心有的‘贡品’从这跳下去吗?”皮塔说。
“他说什么?”我问。
“你们跳不成。”皮塔说。他把手伸出来,伸向空荡荡的前方。接着听到“呲呲”的声音,他人也被弹了回来。“这儿有电网,会把人弹回屋顶。”
“总担心我们的安全。”我说。就算西纳带皮塔来过楼顶,可我仍担心此时我们是否被允许来这儿。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孤伶伶的。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培训中心的“贡品”来到楼顶。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此时没有监视器监控。“你觉得现在他们正在监视我们吗?”
“或许吧,”他承认,“来看看花园吧。”
在圆顶的另一端,有一个花园,里面有花坛和盆栽的树木。从枝条上垂下数百个风铃,我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在这个花园,这大风的夜晚,两个不想被人偷听的人的说话声很容易就被淹没了。皮塔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假装欣赏一个花朵。“一天我们去在林子里打猎,藏在那,等着猎物经过。”我轻声说道。
“你和你爸爸?”他也轻声问道。
“不,和我朋友盖尔。突然所有的鸟都不叫了,只有一只鸟除外,它发出了警告的鸣叫。这时她出现了。我肯定是同一个女孩。她跟一个男孩在一起。他们的衣服很破,大概因为没睡觉吧,眼圈乌青。他们拼命跑着,像在逃命。”我说。
我沉默了一会,回想着这两个人在林子里狂奔逃命的情形,他们明显不是十二区的人。猛然间看到他们,我们呆立着,不知如何是好。接着我们想是否应该帮他们逃脱,如果动作快,兴许可以把他们藏起来。没错,盖尔和我当时都惊呆了,可我们是猎手,知道猎物陷入绝境时的样子,一看见这两个人,我们就知道他们有麻烦。可那时我们只是看着,没动。
“直升飞机从天而降,”我继续对皮塔说,“我是说,刚刚天上什么也没有,瞬间飞机就出现了。飞机悄然无声,可他们已经看见了。上面撒下一张网罩住女孩,然后把她拉了上去,拉得很快,就像电梯一样。他们又冲男孩扔下一只带绳索的长矛,他也被拽了上去。但我肯定他已经死了。我们还听到那女孩的一声喊叫,叫的是男孩的名字,我想。然后直升机就消失了,消失在空中。鸟又开始鸣叫,好像一切都没发生。”
“他们看见你们了吗?”皮塔问。
“不知道,我们藏在岩石下面。”我回答。
其实我知道。在鸟叫戛然而止,直升机出现之前的一瞬间,女孩已看见了我们,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们,露出求救的眼神,可是不管盖尔还是我都没做出反应。
“你在发抖。”皮塔说。
这风和这故事已经带走了我身上所有的热量,令我不寒而栗。那女孩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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