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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选手”。不管你喜欢与否,赢家总是他们中的一个。
昨天在火光中的成功出场所获得的微弱优势,今天面对强劲的竞争对手时,似乎已荡然无存。其他“贡品”嫉妒我们不是因为我们出色,而是因为我们的设计师很棒。此时,在“职业贡品”眼中透出的只有蔑视和不屑,他们每个人好像都比我重五十到一百磅,看上去既傲慢又野蛮。阿塔拉宣布我们解散后,他们就直奔配备致命武器的训练场,使用起这些武器也驾轻就熟。
我想幸亏自己跑得快,还算幸运。这时皮塔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把我吓了一跳。他对黑密斯惟命是从,还呆在我身边。他表情严肃,“你想从哪开始?”
我看看那四周,“职业贡品”耀武扬威,跃跃欲试;那些吃不饱饭,显然逊色一筹的人,正战战兢兢地准备从刀子、斧头开始。
“我觉得咱们还是学学打绳结吧。”我说。
“好的。”皮塔说。我们穿过训练场,来到一个无人的站点,教练看到有学生来很高兴,这个站点给人的感觉是结绳并非猎杀游戏的热门课程。当教练得知我对设套略知一二时,就教会我一种简单的下套方法,可以把人的一条腿从树上吊起来。我们认真地学习了一小时,才掌握了这项技能。之后我们学习伪装。皮塔好像对这项技能非常感兴趣,他把泥巴、粘土和捣烂的浆果混合而成的糊糊抹在他煞白的皮肤上,又用枝条和树叶编制伪装帽。教练对他的工作也充满热情。
“我是做蛋糕的。”他十分坦白地对我说道。
“蛋糕?”我正专注的观看一名二区的选手从十五码外用长矛穿透了假人的心脏。“什么蛋糕?”
“在家,做那种冰镇的蛋糕,给面包房做。”他说。
他是说在橱窗展出的那种蛋糕。那种有花朵和糖霜小装饰的漂亮蛋糕。那是过生日或新年时才吃的。我们在十二区商业广场溜达时,波丽姆经常拉着我去看那种蛋糕,可我们从来都买不起。在十二区没什么漂亮的东西,所以对她的要求我也不忍拒绝。
我仔细观看皮塔胳膊上的伪装图案,那明暗相间的条纹像是阳光透过树叶照射的影子,我纳闷他怎么懂得这些,因为我一直怀疑他是否出过十二区。他是从他们家后院那棵老苹果树得到的灵感吗?所有这些事情——他的技能、那些吃不着的蛋糕、还有教练对他迷彩的表扬——都让我恼火。
“真漂亮。可惜,你要能用糖霜把人冻死就好啦。”我说。
“别总是那么高高在上好不好,谁能说准在竞技场会找到什么。比如说,一只巨大的蛋糕——”皮塔说。
“比如说,咱们可以走了。”我打断了他。
之后的三天,我和皮塔悄无声息地从一个站点转到另一个站点,我们的确学会了许多宝贵的技能,例如:取火、抛刀子、搭雨棚。尽管黑密斯让我们不要显山露水,可皮塔在徒手搏击方面表现出色,我吃野生植物时眼都不眨一下。我们小心地绕开了射箭和举重的事,想把它留到单独训练时再说。
竞赛组织者第一天来得很早。他们共二十来个人,既有男士也有女士,身穿深紫色长袍。他们坐在训练场周围的观众席上,有时会来到我们中间走走看看,做些简短记录,其他时候就大嚼为他们特别准备的食物,不再理睬我们。可他们好像对十二区的选手特别关注。有几次我抬眼望去,发现有人正盯着我看。就餐时间,他们也会向教练询问情况,我们训练结束时,他们就会聚拢在一起。
各区选手在所住楼层吃早饭和晚饭,但中饭安排在训练场外的餐厅吃。食物放在餐车上,由大家自取。那些职业选手喜欢围坐在同一张桌子旁,说话总是很大声,好像要炫耀自己的实力,表示他们并不畏惧彼此,而且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其他的选手分散坐在一旁,好像迷途的羔羊。没人给他们搭一句话。皮塔和我坐在一起,因为黑密斯总是会尾随监视我们,所以吃饭时我们也尽量友好地聊聊天。
找到话题可不容易。谈论家人令人痛苦,谈论现在也让人难以忍受。有一天,皮塔把盛早餐的小筐倒空,给我讲他家的面包房是怎样精心制作各种面包的,既有用各区风味面包,也有凯匹特式的精美面包。鱼形面包用四区的海藻染成绿色,月牙形蛋卷点缀着产自十一区的果仁,尽管都用同样的食料制成,看上去却比本区烤制的小饼干美味得多。
“喏,这就是大家吃到的面包。”皮塔说着,把面包又都放回到筐里。
“你懂得还真不少。”我说。
“只不过面包而已。”他说,“好吧,现在笑一笑,就好像咱们说了些好笑的事。”
说着,我们两个都开心地笑了起来,也不理睬周围盯着我们的目光。
“好吧,现在我一直笑着,你说点什么。”皮塔说。黑密斯让我们彼此友好,真让我们疲于应付。自从那天我气愤地把门摔上之后,我和皮塔之间就出现了隐隐的隔阂,可此时我们也有令必遵啊!
“我给你说过我被熊追的事吗?”我问。
“没有,可这听上去挺有趣的。”皮塔说。
于是我讲了起来,尽力让自己表情丰富。这是件真事,当时我很愚蠢,要和一头熊争一个马蜂窝――,说到这,皮塔大笑着,并适时地提出问题。他还真能装,在这方面比我强得多。
第二天,我正拿矛瞄准,皮塔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想咱们有个影子。”我把手中的矛抛了出去,说实话,要是不需抛得太远,我抛矛的功夫还不错。这时我看到十一区的女孩正在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我们。她就是那个十二岁的女孩,离近看也只有十来岁,她和波丽姆相似的身高让我想起自己的妹妹。她看上去聪明伶俐,长着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和光滑的棕色皮肤。她正踮起脚尖站着,两臂在身体两侧微微张开,好像稍微有点动静就要飞走,她的样子让人不由地联想到一只展翅的鸟儿。
皮塔投掷时,我又拿起另一只矛。“我想她的名字叫露露”皮塔轻声说。
我咬住嘴唇,“露”是一种生长在草甸上的花朵。(Rue,英文,意为芸香――译者注)露露,波丽姆,即使浑身湿透,她俩的体重都不会超过七十磅。
“咱们怎么办?”我问他,说话的口气很粗重。
“没办法。”他说,“接着说话吧。”
既然看到了她,就很难不去注意她。我们在不同的训练场,她总是想影子似的跟在我们后面。她和我一样,对植物很在行,爬得很快,瞄得很准。她用弹弓每次都能击中目标。可弹弓怎么能对付二百二十磅重、手持利刃的男选手?
早餐和晚餐时,艾菲和黑密斯对当天发生的每件事都细细盘问。我们干了什么,谁在观看我们,其他“贡品”情况怎样。西纳和波西娅不在,所以再也没人为这餐桌上的讨论注入理性的判断。黑密斯和艾菲也不再争吵,他们两个似乎拧成一股绳,定要把我们训出个样来,没完没了地下达各种指令,让我们要做这,不要做那。皮塔还算有耐心,可我已厌烦了,经常板着面孔。
第二天晚上我们好容易才脱身,回到卧室,皮塔喃喃低语:“应该有人把黑密斯灌醉。”
我扑哧笑了出来,可又马上打住。我脑子里很乱,不知我们何时该装作朋友,何时又不需要。好在,在训练场,我们都还清楚自己的站位。“别,别,没人在的时候就别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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