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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那小姑娘怎么啦?是你杀了她?”
格拉芙四脚着地,向后爬着,活像个爬虫,吓得连加图的名字都喊不出来。“不!不!不是我!”
“你说了她的名字,我听见了,你杀了她?”他越说越气,“你像割这个女孩一样,割她?”
“不!不!——”格拉芙看到萨里什手里攥着一块小面包那么大的石头,失声尖叫起来:“加图!加图!”
“格拉芙。”我听到加图的声音,从声音判断,他离得很远,帮不上格拉芙。他在干什么?在抓狐狸脸和皮塔?还是埋伏在什么地方等着袭击萨里什,但又严重判断错了位置。
萨里什手中的石头狠狠地砸向格拉芙的太阳穴,没有流血,但我看到她头上的大坑,我知道她就快完了,她胸脯急促地上下起伏,最终发出低吟。
萨里什又急奔到我的面前,举起手中的石头,跑已没用了,我的弓上也没箭,上一支箭射向格拉芙的方向,萨里什用他奇怪的金棕色眼睛盯着我。
“她是什么意思?露露是你的同盟?’’
“我——我——我们搭伴,炸掉了他们的给养,我设法救她,可是他先到了,一区的那个人。”我说。
兴许他知道我救了露露,就不会用最残忍的方法慢慢杀死我了。
“你杀了他?”他问。
“是的,我杀了他,然后把她埋在花丛里。”我说,“她在我歌声中睡去。”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此时对露露的回忆占据了我的心,冲淡了刚才的一场搏杀所带来的紧张。但我头很疼,对萨里什怀有恐惧,几英尺外濒死女孩的呻吟也令我不安。
“睡去了?”萨里什粗声粗气地说。
“死去了,我一直唱歌直到她死去。”我说,“你们区……他们送给我面包。”
我举起手,不是去拿箭,我知道自己来不及拿箭,我只是擦擦鼻子。
“快一点,好吗,萨里什?”
萨里什内心的矛盾从他脸上看得出来,他放下手中的石头,用好似责怪的严厉语气说:“只此一次,我放过你,为了那女孩,我们现在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我深知其意。什么是知恩图报,什么是爱恨分明。如果萨里什赢了,他必须回去面对那些打破规则感谢我的十一区观众,而此时他同样在打破规则对我表示感谢。我明白,这意味着现在萨里什不会砸碎我的脑壳。
“格拉芙!”加图的声音已经很近了,通过他痛苦的音调可以判断他已看到了地上的格拉芙。
“你最好陕跑吧,火焰女孩。”萨里什说。
不需要再说第二次,我脚踏着坚实的地面,飞也似的跑了,把萨里什、格拉芙,还有远处的加图抛在身后。一直跑到林子里,我才敢扭头看一眼。萨里什背着两个大背包,很快消失在那片我没看见过的未知的区域,加图跪在格拉芙身边,手里拿着长矛,求她不要离开他。过一会儿,他就会意识到这么做根本没用,她已经没救了。我在树林里拼命地跑,不停擦拭流到眼睛里的血,就像受伤逃跑的动物。几分钟之后,我听到了炮声,知道格拉芙已经死了。加图会追踪我们中的一个,或者萨里什,或者我。我内心充满恐惧,头部的伤让我很虚弱,身体摇晃。我又搭上一支箭,可加图抛矛的距离和我射箭的距离差不多远。
有一件事让我感到安慰,萨里什拿着加图的背包,里面有加图急需的东西。如果要我打赌的话,我赌他会去追萨里什,而不是我。但我跑到溪边时还是没有放慢速度,我穿着靴子跳进水里,艰难地往下游走。我脱下当做手套用的露露的袜子,捂在额头上,想止住血,可袜子几分钟就被血浸透了。
我跌跌撞撞地回到了石洞,从岩石缝里挤进去。借着洞里斑驳的光线,我把包从胳膊上取下,把扣带割开,所有东西都倒在地上。一个细长盒子里装着皮下注射针头。我没有犹豫,把针扎进皮塔的胳膊,慢慢把药液推进去。
我抬起手摸摸头,之后手无力地垂落在膝盖上,上面沾满黏乎乎的血。
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一只特别美丽的银绿色飞蛾落在我的手腕上。
第三篇 胜利 22、飞落的大餐
雨水打在石洞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使我渐渐恢复了意识,我想再睡会儿。此时身上盖着温暖的毯子,安全地待在家里,我迷迷糊糊地觉得头很疼,兴许我感冒了,所以才可以躺在床上,我不知道已昏睡了多久。妈妈用她的手抚摸着我的面颊,我没有像清醒时那样把她的手推开。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多么渴望她温柔的抚摸,尽管我不信任她,我对她又是多么思念。之后一个声音,不是妈妈的声音,说道:“凯特尼斯,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睁开了眼睛,那种安全感顿然消失。我不是在家里,没有跟妈妈在一起。我在黑暗、冰冷的洞里,我的光脚在被子里已经冻僵了,空气中飘着一股血腥味。一张憔悴苍白的男孩子的脸映人我的眼帘。我先是一晾,接着平静下来。
“皮塔。”
“嘿,看到你又睁开眼了真高兴。”他说。“我晕过去多久了?”我问。
“不清楚,我昨晚醒过来的,你躺在我身边,身边一大摊血,真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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