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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上元（第2页）

可是你这么聪明，你怎么不懂呢？

宋楚妗听完了他的话，却只是用眼尾冰冷的看了他一眼，“殿下，我开心与否与殿下毫无干系，若非说有，那殿下不来招惹我，便是我的一件开心事。”

“殿下，就送到这里吧。”

宋楚妗说完便走，只留下沈澈一个人站在那里，宋楚妗走出那条长廊，走出宫门，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宋楚妗其实心里烦得很，她也不明白沈澈为什么就是听不懂话，明明以前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现在长大了也该是个聪明的人才对。聪明人就应该笑着不动声色的认清时务，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可他非要人把话说难听了才行。

沈澈的心意她明白一些，但她觉得那也不过是他把恩情，与男女之情弄混了而已。她不过是出手帮了他一把，又教了他两三年书，委实算不上什么大恩德，不过是沈澈身旁没什么对他好的人，才会显得她格外突出罢了。

等他以后遇到了，他真心喜欢的姑娘，他就会明白这两者之间的不同了。

宋楚妗不愿意做让他明白这种不同的牺牲品。

她是真的不想再和宫中的这些人再有什么牵扯，尤其是沈澈长大以后，她看着那张脸没来由的有些抗拒，具体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宋楚妗对自己的直觉自信的很，她觉得不好的事情，大多数时候，是真的会不好，所以她现在觉得接近沈澈心中不安，那沈澈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离得远点总是没错的，防范于未然这句话不管放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是有用的

打定了主意，宋楚妗就不再去想沈澈，她开始想自己的婚事。

冯慕既然不愿意，那就换一个。宋楚妗托着下颌想的出神，她算了一下自身的条件。

首先，她长得还不错，这从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里可以得出这个结论。其次，她家世好，虽然心东宫之事略有式微，但毕竟也是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底蕴丰厚。然后……她的风评还好，毕竟是皇后亲自教养，自有一道光环，旁人不可及。

但是不好之处也有。现在风头最盛的是荣王殿下，荣王殿下背靠李家与崔家，此而家同在四大世族内，与宋家多有不合，若荣王登基，宋家势必有难。此一点就有许多人家望而却步。

还有，她年纪大了，这又关系到她在宫中待的那许多年，众人皆知，皇后是想将她配给穆王的，那许多年，就又成了她摆脱不掉的影子，旁人都会在背地里猜测当年她与穆王到底有没有暗自私相授受。此一点，便又卡住了许多不惧党正，但十分注重家风清白的人家。

想到这里宋楚妗头疼，经历了定国公府之事，她已经不要求门当户对了，可也不想草草的嫁人，更不想将就着嫁给一个纨绔。

哪怕是个人品好的穷书生呢？

宋楚妗想的头疼，她回想了一番姨母送来的名册和画卷，她也找人都打听过的，除了冯慕，不管是哪个，也都有她不如意的地方。

或许是她从前未想过未来要嫁给什么样的人，此时亲自拣选，却发现如此的难，怪不得说是终身大事，要慎之又慎。

就这样宋楚妗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想了一路，初六日，过完了年，街市上又都响起了叫卖声，她耳朵里听着那些声音，不知不觉的在马车里闭上了眼睛。

她回到府中的时候，天色以傍晚，梦茶唤醒了她，她觉得冷了，裹紧了披风下了马车。

宋楚妗受了风，隔日便不断的咳嗽起来，请了大夫煎了药，一碗又一碗黑沉沉的汤药灌下肚，好好的休息了几日，便好了起来。

上元节那一天，宋楚妗说想去看花灯。

宋明蕤陪她去的。

街市上人很多，不少未出阁的姑娘也都打了灯笼出来，那各式各样的灯笼悬挂着，汇成了一条明亮的灯河，灯河里流淌着的是熙熙攘攘的人流。

宋楚妗穿着那件白狐披风，里面穿了红色的上袄和织金马面群，头上戴了红宝石的头饰，眉间点了花钿，端的是眉如远山，明眸皓齿，好看的紧，明艳的紧。

灯会上有卖花的，有猜灯谜的，还有卖糖人，面具，还有各式各样的吃的。宋楚妗坐在一个摊位前面，乖巧的吃一碗元宵，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个金色的镂空雕花面具，宋明蕤一脸宠溺笑意的看着她，“累不累？”

“不累。”宋楚妗吃完最后一个汤圆，擦了擦嘴巴对宋明蕤笑着说，“哥哥，那边有猜灯谜的，你去给我赢一个回来好不好？”

“有这么好玩吗？”宋明蕤看她玩的像个孩子，不禁笑着说。

“好玩啊，”宋楚妗一路走，一路看着旁边的这些灯笼，各式各样的，看的她眼花缭乱，她笑着跟宋明蕤说，“我以前在宫里看灯，从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我可喜欢了。”

宋明蕤心里一动，他发现宋楚妗好像特别喜欢看灯笼，不止是灯笼，似乎所有明亮的东西她都很喜欢，她喜欢明亮喜欢热闹，

可她以前走过的日子里是没有热闹，也并不光亮的。

想到此处，他拉住了宋楚妗的胳膊，宋楚妗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哥哥？”

“猜灯谜，我给你赢一个最好看的灯笼。”

“我们已经猜过好多啦。”

“那些都不好，我带你去赢最好看的。”

路上，宋楚妗还看到一个卖兰花的小姑娘，宋明蕤替她买了一大束兰花，她抱着兰花，被宋明蕤拉着穿过熙攘的人群和明亮的灯火，来到一处灯楼前面。

那座灯楼搭的高高的，最上面挂了一盏十分好看的宫灯，灯架似乎是雕刻成了凤凰的图样，还垂下了凤凰的尾羽。

但是最上面的那一盏灯只能猜灯谜才能得到，如果一晚都没有人猜出来，那他会在第二年高价卖出，但第二年挂在顶层的灯已经不是这一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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