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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花信（第3页）

苏鸢一进来，被解开了眼上蒙着的黑布，看见眼前人崔月婉，她愣了愣，就哭着跪爬到崔月婉身前声泪俱下的道，“王妃……”

崔月婉笑盈盈的打着扇子，似乎是极为中意她这幅狼狈模样，“苏姑娘，你怎的回来了，不怕吗？”

“王妃，我是，我是替王爷做事的，我都是替王爷做的！”苏鸢有些慌乱，她的双手被绑在身前，情急之下想要挣开就被捆的更疼了，她为自己辩解道，“王妃你要救我啊！”

“救你？你可是要害宋家的姑娘啊，满京都在通缉你，谁能救你？”崔月婉笑盈盈的看着她，又慢慢的说了句，“而且王爷吩咐的事，你不是没办好吗？”

“那不怪我！”苏鸢一时失态，想起荣王要时候杀人灭口的事情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苏鸢低下了头，轻声说道，“她掉下去了的，谁知道命那么大。”

她怎么死不了，为什么命那么大？

任凭苏鸢如何说，崔月婉却始终不为所动，只是笑着看着苏鸢，“我是很想帮你的，可是弘化已经知道你做的事了，正在查你呢，险些都查到王爷头上来了，你能捡回一条命已是极好的了，为何要回京呢？”

苏鸢一听，脸上如丧考妣，这时她娘又被人带了过来，一见苏鸢就开始打骂起来，扯着苏鸢的头发道，“小贱人，办事不牢靠的，王爷吩咐的，你却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成，你还回来做什么？没得连累了我们！”

你怪我？凭什么怪我！

苏鸢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头烧起，她又愤怒又委屈。

要不是你欠了那么多赌债，我又何苦要铤而走险？

要不是你对我不好，我又何苦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和买断母子缘？

苏鸢哭着挣脱开她，将身材臃肿却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苏奶娘推到了一旁，她捂着被打肿的脸哭道，“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欠的那些赌债，要不然我何至于背叛公主殿下落得如此下场！”

苏奶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摔疼了尾巴骨，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爬起来她就骂道，“小浪蹄子，我真是白养你了，你与她都喝我的奶长大，也俱是一般没良心的。她为一点小事就把我赶出宫来，全然不念我服侍多年的情分，你是从我身上爬出来的，到如今还不曾报答就开始埋怨你的老娘。”

苏奶娘说着倒委屈了起来，她扑过去撕打苏鸢，和苏鸢扭打在一起，“什么就是为了我，你还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己没脸没皮想做那通房大丫头，别说的你对公主多忠心似的！”

苏鸢在公主身边侍奉多年，闲暇时也不过做些养花喂鸟做针线的事，从不曾做过什么重活，一时间竟无力招架苏奶娘的拳脚，很快便败下阵来，但她不甘示弱的说道，“你凭什么说我，你成日里就知道赌钱，赌光了家业就要我偷了公主的首饰给你还钱，我给你偷了多少了！你还不了了就来逼我，逼的我背叛公主去害宋姑娘，如今我落到如此境地，朝不保夕……你有什么脸面当我娘？畜生还知道疼亲，你还不如个畜生！”

苏奶娘听了，没想到苏鸢能说出这种话，怒不可遏，轮圆了手掌给了苏鸢两个大巴掌，“小蹄子，本事大了敢骂你娘了，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

扭打中，污言秽语便冒了出来，所言难听，不堪入耳？

崔月婉实在没想到苏奶娘出宫多年竟然学的如此粗鄙不堪，恶俗语言从她口中接踵而出几乎不带重样的，苏奶娘骂骂咧咧的模样实在是让她惊呆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让侍女拉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苏鸢衣衫不整，鼻青脸肿好不委屈的在一旁哭，苏奶娘脸上也被苏鸢抓了几道血痕，穿着粗气跪在一旁给崔月婉磕了个头，“王妃娘娘，这浪蹄子办事不利给王爷和娘娘添了麻烦，娘娘治死她吧，老奴日后愿为娘娘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崔月婉听她如此说，好整以暇的看着苏鸢，只见苏鸢瞪大了眼睛看着苏奶娘，似乎是没想到她的亲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张口欲语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气得她浑身打哆嗦。

然后，苏鸢一股心头火直冲脑海，心恨不已，但这把火让她清醒，她想起这些年苏奶娘对她的种种不好，又想起她被偷走的钱，她攒了那么久的钱……

一股寒意从脊背一寸一寸的爬上了苏鸢的心头，她眼神冰冷的看了苏奶娘一眼，转过头对崔月婉磕了个头冷声道，“王妃，这老妇成日里混迹赌坊，身上恶习颇多断然是无法报效王妃的。苏鸢办事不利，亦无颜求王妃原谅，只有一事，还望王妃容秉。”

崔月婉眉头一扬，察觉出苏鸢似乎还知道了些什么，“允。”

苏鸢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王妃，若我秉了此事，求王妃治死这不要脸的老妇，免得她拿乔搅扰王妃的安宁。”

苏奶娘听了话，立刻又要来打苏鸢，却被崔月婉的侍女绛紫拉住了胳膊按在地上，又拿布捂住了嘴巴。苏奶娘眼睁睁的看着崔月婉笑着点头，“你说。”

然后苏鸢就直起身来，她看了一眼苏奶娘，眼神像刀子一样剐过她，然后她又看向崔月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那天虽是没有让宋楚妗葬身崖底，可是我却看见了她与宁王殿下有私情。”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崔月婉立刻来了兴趣，她眉梢一挑，“继续。”

崔月婉低着头缓缓道，“那天她掉下去了，我……”

崔月婉本想说她是预知荣王的人想杀人灭口才逃的，又硬生生的住了口，换言道，“我自觉害怕便逃走了，一路上逃到一个城里，在一户农人家里看见了宋楚妗。”

那一天，苏鸢在路上彷徨，心里害怕自己以后的该怎么办，这时候她路过一座城，在集市上看见了宋楚妗与沈澈。那两个人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纵然人来人往，苏鸢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然后她就看见他们挨得十分近，宁王殿下低头看她的目光十分温柔遣绻，有人靠近的时候宁王殿下还伸手挡在宋楚妗的身后，像是搂着她一样，把她护在身旁。

“我……我还看到，宁王殿下他抱了宋楚妗，他们手牵着手一起回去的。”苏鸢的牙轻轻咬了一下，就说出了这件事。

崔月婉看着苏鸢目光幽深，“你说的可是真的？”

苏鸢从怀中缓缓取出一根金钗，“有宋楚妗之物作证为证，苍天在上，我今日所言绝无半点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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