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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凯复还在看守所?”
“在,听说钓鱼佬动了大关系,也没好使。”
“那太好了。正好我清明节想回一趟d城。”
“干啥去?”
“接一个弟弟去扫墓。”
段立轩沉吟片刻:“我派几个人跟你去,你膈不膈应?”
余远洲拒绝道:“左右丁凯复都在里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段立轩向来知道进退,但也实在是担心:“我的人不近前儿,离你们百八十丈的。”
余远洲犹豫片刻,松了口:“谢谢二哥。”
“哎,谢什么。我手底下有个能打的,叫大亮。他领四五个人跟着,我一会儿把他号码给你。有什么情况给他打电话,给我打也行。”
余远洲挂掉电话,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卧室的窗外有一片人造湖,白日里波光粼粼,到了夜晚,就变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潭。
丁凯复进了局子,事情也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他应该高兴,应该庆幸。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心却反而慌得要命。
余远洲伸手在脖颈上摩挲着,脑壳阵阵迟钝的痛。
第二天早上起了床,下到一楼拉开窗帘,就见院子里杵着五个老爷们儿。一水的大金链子花衬衫,就差在脑门上写黑社会了。
余远洲推开门,试探着问:“哪位是大亮?”
一个五大三粗的光头走了上来:“我是。余先生有什么尽管吩咐。哥几个开两辆黑本田,尾号都是123。”
余远洲打量了一下大亮。肉眼泡,没眉毛。衬衫敞成大v领,露出胸脯上的半截刺青。这长得比洋辣子还要辣眼睛,可千万不能让乔季同瞅着。
“我今天回d城取车,明早接一个弟弟去栖鹤圆扫墓,晚上在附近的酒店住一宿。弟弟胆子小,别跟太紧,怕他吓着。”
大亮道:“段爷特意嘱咐过,我今儿挑了几个面善的跟着的。您放心,吓不着小孩儿。”说罢还特意咧出一个“和善”的笑。
剩下的几个人也都十分配合地“和善”一笑。
余远洲嘴角抽了抽:“嗯。麻烦别跟太紧。”
等一行人到d城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余远洲本想回家拿点东西,又怕丁凯复的马仔蹲稍。只从停车场取了车,在附近的酒店将就睡了一宿。
4月4号早上六点半,一个白色的瘦影子从小区门后出来,四下张望。
余远洲摁了下喇叭,乔季同小跑着过来拉开车门,眉眼弯弯地招呼:“余哥。”
乔季同脸盘短,皮肤又白,笑起来活像一方童年里的金丝猴奶糖。余远洲一看他笑,心里就跟着甜。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糟心事,天天活得像是踩钢丝。乔季同这身暖甜的人气儿,让他像是有了着落。
“怎么穿这么薄?”
“等到中午就热了。”乔季同利索地坐进来,把背包放到脚下,又把保温袋放到膝盖上。拿出一杯豆浆插上吸管,递给余远洲:“吃饭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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