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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半月（第1页）

“我婆娘她，她其实是个妖怪！”刘二似乎做了个十分艰难的心理准备，才最终说出了这个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秘密，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十里八乡的都说我是个混蛋，打老婆，可是谁不想安安生生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实在是老天爷他不让人好过！”

刘二歪着头，整个人恹恹的，“我婆娘是我在山里捡回来的，当时她一个人昏死在野林子里，全身脏兮兮的，我看她实在可怜，就把她带回了家。她说自己是个孤女，没什么亲人，是从别的地方逃难来的，当时我娘也还活着，她老人家喜欢她，让我把她留下，让她给我当老婆。我就一个光棍，快三十还没娶上老婆，家里穷啊，那好意思让人家姑娘嫁给我，可谁想她却一点也不嫌弃我，说我救了她，要在我家里做牛做马报答我，我一听就心动了，毕竟，她长得还挺漂亮的。”

白芳泽打了一个哈欠，单手支颐，不耐道：“我不想听你怎么娶上老婆的。你说她是妖怪，你有什么证据？”

刘二不敢怠慢白芳泽，听她问起，反应半拍也不敢慢，紧跟着就回道：“她真的是个妖，还是一只猫妖，我不敢说谎！”

“猫妖？”洛饮离一笑置之，“难道你见过她的真身，不然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洛饮离很清楚，那一日在刘家村的义庄见过刘二老婆的尸体，分明就是一个凡人。若真是猫妖，死后定会现出原形，也不知刘二为什么这么肯定。

“真身我倒是没有见过……”刘二摇了摇头，却仔细回忆道：“不过，她身上确实有很多猫的习性，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我都没大在意，就算发现有些不对劲，也没往她是妖怪那方面想。直到有一天半夜——”

他说着，又顿了顿，“其实我这个人吧，从来没有起夜的习惯，白天干活累了，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那一晚也不知道怎么了，睡到半夜忽然醒了过来，我闭着眼迷迷糊糊，翻个身打算抱着老婆继续睡，却不想抱了个空。我本来以为她是起夜去了，却不想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来，就在这时候，后厨房又传来一些动静，我当是家里进了贼，抄起锄头就过去了，可是没想到，贼没看到，看到了我婆娘，她嘴里，还叼着一个血淋淋的老鼠！”

洛饮离听到这里，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总不能因为她吃老鼠，就说她是猫妖吧，我听说这世上本来就是有一些异食癖的……”

“不不不，她真是猫妖，是她亲口向我承认的！”没等洛饮离把话说完，刘二就急着抢过话来：“她亲口向我承认，承认自己是妖，那一晚她求着我，像我坦诚了一切。”

“她亲口承认了？怎么说的？”好奇心驱使着洛饮离往真相上靠近。

“她跟我说，她本来是林家家养的一只宠物，后来林家被灭门，她肉身被毁，才不得已才附身在这个身体上。”

“你之前不是说她是林家的后人？怎么现在又成了林家的宠物？”这事情越说越离奇，洛饮离微微向后靠了靠，略带些慵懒的口气。

“这一次我是真的不敢骗您了，上一次我不敢说实话，因为那个家伙一直在我身体里，他让我那么说的。”刘二索索道：“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从何处说起。”

“林家被人灭门？她有没有说是谁干的？”白芳泽托着腮，睡意深重，还是强打起精神问他。

刘二赶紧摇头：“没有，这个倒没有，我也问了她，她让我不要多问。”

他叹了一口气，哀声道：“我发现她是猫妖以后，本来想赶她走的，但是我娘很喜欢她，我不想我娘因为这件事为我担心，她年纪大了，哪受得了这种打击？所以我就暂时把这件事放下没跟她说，前两年我娘走了，我才下定决心让她离开，可她就是不愿意走，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每天打她骂她，可就是这样，她还是不愿意离开，任劳任怨，任打任骂……”

刘二说到这里，不由地哭了出来，他哽咽道：“人说畜生无情，可比人有情有义多了，我那么打她，那么骂她，她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埋怨我的话，我只好每天不回家，去东城的赌坊赌博度日，有时候一连十几天也不回家。”

“你倒是好意思呢！”白芳泽打了一个哈欠，讥讽的语气被睡意冲淡了不少。

即使如此，刘二也羞愧地无地自容，耷拉着脑袋不再说话。

“你是怎么被人夺舍的？”白芳歇站在洛饮离身旁静默了许久，听到这里，忽然问了一句。

“夺舍？啥是夺舍？”刘二抬起头，茫然地望向洛饮离，他一个庄稼汉，当然不懂夺舍是为何物。

洛饮离解释道：“他是问你，你是怎么被那个斗篷人俯身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就是忽然之间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晚上是怎么跑掉的。”刘二说的句句诚恳，并不像是撒谎。

“那你老婆到底怎么死的？”

“这事都怨我！”刘二伸手扇了自己两巴掌，回忆道：“我那天在赌场输了钱，又没有钱还，被赌场的打手扣下来，说是要剁我的手，是一个年轻的公子救了我，替我还了债，还给了我一些银两，我当时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他。后来他跟我说，看我身上有妖气缭绕，问我是不是被妖精纠缠？我当时很惊讶，以为自己遇上仙人了，就把自家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他接着道：“他听后，给了我一个项圈，让我趁着我婆娘睡觉的时候，圈在她脖子上，说是这样就能让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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