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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对峙（第2页）
因为瑞安看到那位殿下逐渐混沌的眼睛。
她定定地注视着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而正是这个本能叫她陷入莫大的痛苦，眉宇紧蹙，甚至控制不住拿手扶住额头，原本清晰明朗的眼神也失去了焦距。
“杨树……白杨……”就算大脑被痛苦折磨着，她依然艰难地回忆，似乎这对她来说是一样很重要的事物，“白塔的气息……”
瑞安的大脑疯狂亮起了警报灯，很明显自己的出现刺激到了她什么，急忙想后退，思维快于动作，身体的反应能力限制了她的行动——事实上就算退后几步完全无济于事——几乎是一息间，那个本来坐在窗口的人已经在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对方的距离。
瑞安需要抬高头才能看到她的脸，她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抬头，类似于风一般的气场就刮过自己每一寸皮肤，甚至穿透衣物，刺进血肉、骨骼，直抵灵魂，叫那股森寒的感觉几乎变成心灵的阴影，而不是切实感觉到的温度！
那是帝国首席瞬间躁戾的信息素风暴，被精神催动强化以至于远超极限，拥有了能影响到现实的力量，头顶的灯罩禁不住巨力横扫，即刻爆开，少数灯丝无力地闪烁一下，失焦。
突如其来的暗叫适应了强光的眼睛有短暂的失明，瑞安眯着眼才逐渐恢复视力。
面前的人岿然不动，仿佛那些狂躁不安的力量对她来说毫无影响，只是侧着头，似乎在嗅着什么。
“白塔之子……”
流金般的头发顺着她的动作倾斜在左肩，她苍白的指尖抬起，缠绕在瑞安的头发上，有一种近乎审视般的神情——眼神并不清明，但是那种冷漠倨傲已经是刻进骨血的本能。
她陡然抓紧了这一束头发，微微倾下身体，似乎还想就近辨别这一股气息。
哨兵的五感非常发达，对于气味尤其敏感，但因为这也是信息素的一种，必须定期清理，感官也要经历重置，否则各种信息素都会成为干扰他们意识与行为的障碍。只有极少数独特的气味，因为是极其深刻的记忆的一部分，只要嗅过一次，他们便能记住一辈子，无论多少味道混淆依然能准确无误地辨认出来。
瑞安的震惊甚至超过了她对于这个人行为的不满……她去过白塔？她感受过白塔周围密密麻麻的白杨林的气味？
只有亲自嗅到过，她才能从她身上辨别出那稀薄到几乎不存在的味道！首席哨兵的感知极限竟然包括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吗？毕竟她离开研究所也有好一段时间了！洗澡换衣难道没有将她身上的味道完全洗去？
脑中的困惑完全没有干扰她伸出手，果断把食指贴在这位殿下的身上——准确地来说，是让手上的指环碰触到她的身体。
开启状态的感应器即刻将浓缩了无数遍的信息素以电流的形势灌注入哨兵的体内，能够放倒上百个高级哨兵的信息素只是让身为普通人的瑞安手指微微一麻。
这个装置一侧是信息素，另一侧是向导素，鉴于此人是黑暗哨兵，瑞安只能选择信息素，但并没有太大把握，毕竟黑暗哨兵对于承载感知信息的能力都强大到可怕，就算这位殿下处在永夜的边缘，她也不敢过分相信这个设备。
她飞快地缩回手，想要退回到安全线——果然失败了。
过载的信息素确实让卡洛琳感觉到了痛苦，她的脸上甚至出现了扭曲狰狞的表情，随后就是被麻痹到近乎无知无觉的状态，没等瑞安感到放松，那些痛苦只出现了片刻就被她活生生压了下来，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思维依然混乱，然而混沌之中竟然挣扎出一丝无比清晰的判断。
“不……你……你是……”她的声音越见疯狂，疯狂中依然能听出某种厌恶与渴望，这两种既然相反的情感混杂在一起，加速了她心灵世界的崩溃，但她的本能并没有阻止——大概因为这是比永夜更重要的事物，“那是……以你为名……”
瑞安头痛欲裂，有那么瞬间她感觉到她已经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握能力，全身上下的血液都似乎停止流动，所有的细胞都在撕扯着血肉骨骼，想要挣脱出形体的桎梏，她甚至感觉到那种岩浆喷发天崩地裂的末日在她的身体里爆炸。
在意识到这是共感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经探到了这个人的咽喉，指环上探出了一根针，齐根没入对方的喉咙，只要她再轻轻一按，暗藏的神经毒素便会尽数顺着针中极为细小的管道尽数注入她的体内。
即将被毁灭吞噬的哨兵并不能阻止她的行为。
瑞安扑过去的力量是如此之大，直接将对方带倒在地面上，她的手指死死地抵着对方的喉咙，浑身都在颤抖，声音却极为冷静：“停止窥探！否则您即使熬过了‘鬼语’，也逃不过白塔的追杀！”【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m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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