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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1页）

&esp;&esp;她也恨自己，没有更多的勇气上前一步拥抱他。

&esp;&esp;杨玉蝉身心俱疲的回到家，她看不到这段感情的曙光在哪里。可是一回来，妈妈就大发雷霆，她知道自己做错了，百口莫辩，只能静静站着挨骂听。

&esp;&esp;祝颜舒骂着骂着眼泪就下来了，张妈赶紧上来扶住她：“太太，你消消气，大小心只是一时糊涂。大小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向你妈赔礼道歉啊！”

&esp;&esp;杨玉蝉上前一步就被祝颜舒打断了：“我不要你向我道歉！你自己好好反省，想不明白就永远别跟我说话！”

&esp;&esp;杨玉蝉转身回了屋。

&esp;&esp;张妈扶着祝颜舒也回了卧室，又匆匆出来奔进厨房给祝颜舒泡热茶，她看到仍站在屋里的苏纯钧，叹道：“苏老师，让你看到这一幕真是不好意思。今晚也没办法再招待你了，燕燕，你送苏老师出去吧。”

&esp;&esp;苏纯钧连忙表示没有关系，他看向从祝颜舒发火起就躲在他身后的杨玉燕，柔声说：“那我就走吧？”

&esp;&esp;杨玉燕浑身紧绷，双目瞠大如铜铃，像受惊的猫。她沉默不语的跟着苏纯钧走到门口。

&esp;&esp;苏纯钧打开门，回头看她，沉默良久，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我请你上去坐一坐也无妨。但如果今天我再把你带走，你妈妈就更要生气了。”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肩，温柔道：“你回房间背一段书吧，不要管外面的事，背累了就睡觉。我们昨天才读过的，你说很喜欢的那一首。彼得拉克的《歌集》：此刻万籁俱寂……”

&esp;&esp;他轻声念了一句，剩下的句子就在杨玉燕的脑海中想起，她关上门，转身回了房间，拿出诗集，翻到那一页，轻声念道：“此刻万籁俱寂，风儿平息……我每天死亡一千次，也诞生一千次……”

&esp;&esp;苏纯钧口中喃喃着诗句，慢慢的一步步上楼，打开门，进屋，合上门：“战斗是我的本分……只有想到她，心里才获得少许慰藉……我离幸福的路程还很漫长。”

&esp;&esp;爱情的真面目

&esp;&esp;从祝家到杨虚鹤的新家要走不短的一段路，杨玉燕从没去过，坐上黄包车后就看这车一路向西，很快离开熟悉的街景，街道两边渐渐从整齐的高楼变成低矮紧凑的房子。

&esp;&esp;她伸着脖子两下张望，杨玉蝉把她搂回来：“别瞎看。”

&esp;&esp;杨玉燕看她比昨晚上平静多了，不想此时再提起马天保的事，万一两人在车上吵起来，那就是让别人看笑话。她就提起一个两姐妹都喜欢的话题，肯定吵不起来。

&esp;&esp;杨玉燕问：“姐，姓杨的那个人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呀？”

&esp;&esp;杨玉蝉说起亲爹也是殊无敬意：“不是什么干净地方，一个小胡同。”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杨玉燕提个醒，免得到了那里见到意料之外的客人让她再受了什么惊吓。

&esp;&esp;她说：“我告诉你个事，你要答应我一会儿到了那边不乱问，不跟别人说话，咱们拜了年就走。”

&esp;&esp;杨玉燕瞬间就起了好奇心：“好，我答应你！姐你快告诉我。”

&esp;&esp;杨玉蝉叹了两口气，搂着她说：“你知道那姓杨的以前就在报纸上发表文章，不过赚了多少稿费，妈也从来没有问过，不知道他究竟是赚得多还是赚得少。”她冷笑道，“他一出来就带着小妻子租了房子，我想应该是赚了一些钱的。”

&esp;&esp;不过彼时他吃喝全仗着有祝家掏钱，出去以后就发现养家糊口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那点积攒下的小金库很快就见了底，于是，杨先生就开始在报纸上写一些寻芳的文章。

&esp;&esp;什么是寻芳的文章呢？就是替妓女吹捧的小文，也就是广告。

&esp;&esp;妓女们或是从外地来的，或是妈妈们好不容易养出来，或是从别人的金屋里流落出来的。她们都要将这青春与美貌换成每天的饭菜，可是站在屋里也不会有人从屋外看到她们的芳姿就进来付钱，倚门待客难免沦落下流，这时就需要一个文笔精妙的客人替她们将艳名高高扬起。

&esp;&esp;杨虚鹤就是干这个的，他写一些“偶然经过一条巷子……”、“那一日，我路过了那条小街……”、“时闻北方有佳人……”这样的文章开头，仿佛是不经意之间的相遇，成就的是一段风流韵事，而不是钱货两清的买卖。

&esp;&esp;再写一写姑娘青春多少，生得是丰肌玉骨还是纤瘦袅娜，是圆脸还是方脸，是喜欢吃酸还是喜欢吃甜，是擅长打牌还是喜欢跳舞，是会唱歌还是会唱戏。自有自认与这姑娘情投意合的人闻之动心，进而愿意掏空荷包与姑娘一唔。

&esp;&esp;最后再写出这姑娘住在哪里，要如何敲门才能入内等最重要的信息。

&esp;&esp;将这样一篇文章发到报纸上，虽然低俗，但也有不少看客专等着凭此猎艳，更有那口袋空空的人，读一读文章便仿佛自己也嗅到了脂粉芬芳一样。

&esp;&esp;然后报纸给一份稿费，妓女再给一份酬金。一篇文章卖两遍，实在是赚钱的好门路。

&esp;&esp;杨玉燕瞪大眼睛，不是吃惊杨虚鹤写这个，而是吃惊报纸上竟然登这个？

&esp;&esp;杨玉蝉：“他凭这个结下许多善缘。大年初一这样的好日子，那些地方的人都会专门打点礼物上门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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