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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节（第1页）

&esp;&esp;代玉书轻声说：“我们自己都不过这样的日子，就别这么要求孩子们了。”

&esp;&esp;祝颜舒放下笔，靠在椅背上叹气：“我们当年撞过的墙，还要让孩子们再撞一回？救中国？哪那么容易？这条路上倒下多少人，几千几万都不止。”

&esp;&esp;代玉书笑着说：“因为没有救成啊。没救成，就会一直有人救。”

&esp;&esp;祝颜舒摇摇头，继续写字，她在写信给以前的旧友，请他们捐钱捐物。这是她现在写的最多的信，平均每个月都要发出十几封求捐钱的信。据说校长的主要任务也是这个，写信求捐。她以前难的时候，一封信都不给旧友写，哭一声都觉得要燥死了，现在脸皮厚得赛过城墙，可见人都是会进步的。

&esp;&esp;代玉书就在旁边帮她把写好的信装进信封，贴上邮票，再写上地址。

&esp;&esp;代玉书：“你其实挺开心的吧？”

&esp;&esp;祝颜舒露出个笑，轻轻哼了一声。

&esp;&esp;寝室里扯一条帘子，医生坐在帘子后，杨玉燕和杨玉蝉戴着口罩手套，一一给这些女孩子们做检查，将她们的体征描述出来，由医生做诊断。

&esp;&esp;实验室里，几个学生也是武装整齐，在显微镜下看细胞，旁边摆放着医书，一一对照，还有人在黑板前争执。

&esp;&esp;黑板上他们各画了一个自己在显微镜下看到的细菌，然后都认为自己说的对。

&esp;&esp;杨玉燕让巧儿放下胳膊，穿上衣服。

&esp;&esp;巧儿的个子比她低半头，眼角却已经有了细纹，她是这些女孩中最沉默的一个，也是她们中领头的那一个。

&esp;&esp;杨玉燕本以为这些女孩子会有很多问题，可能会有人跑出去，但她们都很沉默安静，让待在屋里，就没有一个往外跑。

&esp;&esp;许多人已经改变了对妓女的印象，觉得她们不像想像中的那么下流。

&esp;&esp;那天把她们带回来以后，杨玉燕先领她们去看了那个小小的坟，她们在那上面看到施小草姓施，登记姓名时十有八九都要姓施。

&esp;&esp;因为她们是没有姓的，在楼里就只有名字。

&esp;&esp;巧儿，现在登记的名字就是施巧儿。

&esp;&esp;杨玉燕跟施巧儿谈过要给她们找工作的事，最有可能的工作就是工厂女工，也就是纺织女工。

&esp;&esp;这个的需求量是最大的，工厂几乎天天都在招人，只要去就一定有活干。

&esp;&esp;杨玉燕：“但是要先签约，一签就是十年。签约以后可以选是一次拿钱还是按月份领钱。一次付清就是一百八十块大洋，付完这笔钱后，人就只能住在工厂里，没有假期，可以请假，但一般都请不出来。如果每个月拿钱，一个月是七块大洋。不管选哪一种，工作都很辛苦，吃的也很糟。”

&esp;&esp;另一个比较好点的工作就是女佣人。虽然现在穷人变多了，但富人却没有变少，对佣人的需求仍然很大。当佣人的好处就是工作会比较轻闲，收入也会多一点，平时活动也会更自由。

&esp;&esp;上面两种工作，听起来好像是纺织女工更像是职业女性，但事实上是差不多的，都是半卖身的奴隶。在工厂工作并不意味着你就有什么权力，工厂主打骂女工也是很常见的，那一百八十块大洋就是卖身钱了，说是十年，其实普通的女工没有能干够十年的，不到十年她们就累病了，就会被人从工厂赶出来了。

&esp;&esp;杨玉燕：“这个世界给女性提供的工作是不足的，我们只能在有限的范围里选不那么差劲的来生活。”

&esp;&esp;施巧儿说：“我想跟我的姐妹们在一起。”

&esp;&esp;一个能够一口气买下七个女佣的地方太少了。

&esp;&esp;那就只剩下工厂了。

&esp;&esp;施巧儿选了这一个，杨玉燕反倒开始担心了：“在工厂工作是很辛苦的，要在开水里缫丝，一整天都不能休息，机器不停，人就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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