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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第1页）

&esp;&esp;十一郎面无表情地提笔蘸墨。

&esp;&esp;晏八郎的供状又新添三四行。

&esp;&esp;被掐断颈骨而死的文士朱臣年，他不知姓名，但确实就是去年冬日开始和他接洽，见过几面的“幕僚”。

&esp;&esp;朱臣年背后的主人，便是许诺晏八郎“高升”之人。

&esp;&esp;晏容时把朱臣年的那份供状翻过来，在“郑相”两个字下，提笔画了个圈。

&esp;&esp;若无其事把供状扔进一大堆卷宗里。

&esp;&esp;值守吏人战战兢兢送上

&esp;&esp;小院当中灯火亮堂。

&esp;&esp;大理寺厨房的厨子手艺不错，晚上现做的炙羊腿肉滋味鲜嫩，香气扑鼻。

&esp;&esp;三大一小围坐在石桌前用晚食，晏容时细说起河童巷这桩杀人案。

&esp;&esp;“出事的厢房整间拆成平地，掘地三尺。屋子角落处放的一个五斗木柜搬开时，赫然发现墙里一处夹壁。木柜后板可上下开启，开启后连通夹壁。”

&esp;&esp;“夹壁里的地道直通外部，另一头有个石盖。官差花费不少力气掀开石盖后，猜猜通往哪处？”

&esp;&esp;应小满猜测：“屋子外头？总之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

&esp;&esp;“不错。”晏容时赞赏说：“说起来倒是个寻常人想不到的好地方。正是两处宅院中间的那处夹道尽头。”

&esp;&esp;“平日里覆盖了许多落叶灰土，无人出入，也无人在意。没想到地下暗藏玄机。”

&esp;&esp;义母抱着阿织边吃边听，听着听着，筷子停在半空忘了动。

&esp;&esp;应小满的眼睛瞪得滚圆。那处夹道她有印象，窄的很，又脏。居然被人用作地道出入口？

&esp;&esp;“所以，贼人从夹道掀开石盖入地道，就可以自由出入右边宅子。”

&esp;&esp;晏容时以手指蘸茶水，在桌上画出示意图。

&esp;&esp;一条地道，从夹道尽头地下越过右侧院墙，通往厢房。

&esp;&esp;“是陈年地道。从夯土痕迹看，有年头了。余庆楼最近半年才占用那间小院，很难说有关联。方掌柜也供认说，他对地道之事一无所知。”

&esp;&esp;“是不是旧主人自己挖的避难地道？”

&esp;&esp;应小满有想法：“在我们乡下，挺多人家地下自己挖的地窖，都是躲战乱用。”

&esp;&esp;“有可能。因此，我们昨日提审了老仆。”

&esp;&esp;应小满张了张嘴，又闭上。隐约露出些担心神色，被晏容时看在眼里。

&esp;&esp;“莫担心。老人家年纪大了，只例行询问，并无动刑。”

&esp;&esp;“结果呢？”

&esp;&esp;“你说呢？”晏容时夹一筷子炙肉，放在应小满碗里。“年纪既大，更兼聋瞎。一问三不知。”

&esp;&esp;应小满想了想，扑哧乐了。

&esp;&esp;“我也觉得。提审他挺不容易，提审官的耳朵没聋吧？”

&esp;&esp;但晏容时思虑的倒不是这个。

&esp;&esp;他夹起一筷子鲜炙羊肉，不紧不慢接着问：“听说你和这老仆早晚送药，有些交情。小满你觉得……他当真聋瞎，听不见，看不清？”

&esp;&esp;应小满一怔。

&esp;&esp;低头仔细回想片刻，老仆虽然嗓门大，要说全聋全瞎，她是不信的。

&esp;&esp;“似乎偶尔也能听见几句，有时候和我对答来着。但眼睛似乎当真不太好。我看他屋子里的陈年老垢好久没清扫了。”

&esp;&esp;晏容时点点头。话题很快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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