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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四章 下效（第2页）
达贡咬了咬牙，竟低声恳求起来。
“我还有妻子，我还有孩子，我真的做不来。求您……”
“妻子？孩子？”
奈亚拉托提普诧异地看了达贡一眼。
“达贡你……”
“是，我知道那种生活很烂，但再烂的生活也是生活。”
双膝一软，达贡竟直接跪在了奈亚拉托提普的面前。
“求您了，让一切继续下去就好，不需要再去改变些什么了。现在的一切已经足够了，我不敢再奢求更多，我……”
“你不敢再奢求更多？”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奈亚拉托提普甚至笑出了声。
“达贡，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你到现在还以为这件事是你自己的事？又或者说……你到现在还在觉得这件事还需要你的选择？”
蹲下身子，奈亚拉托提普直视着达贡的双眼。
“你以为，你是谁？”
“我……”
达贡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能说出什么话语。
因为他的躯体早已彻底僵硬。
每一寸肌肉都在散发着惊恐，每一滴血液都在传递着惧意，骨骼在哀鸣，大脑在颤抖，舌头更是早已不听使唤——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到底做出了怎样的壮举。
他居然反抗了“伏行的混沌”的意志。
他以为，他是谁？
“还有，不要搞得像是我要杀你全家一样，老子是在救你们。”
奈亚拉托提普死死盯着达贡的双眼。
“你们自以为知道了所有东西，但是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以为你们做的都是对的，但是你们做的都是错的……一层，两层，三层，那么多错误累积到现在，我不这么干还能怎么着？”
“我……不懂。”
面对着那张长了巨大触手的丑脸，达贡的头垂得更深了。
“您所了解的信息我接触不到，所以我不可能知道您到底在说什么的……但是我不懂，您现在到底是要做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您却说我做错了……那么对的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对。”
对于达贡的质疑，奈亚拉托提普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错的话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对的事怎么可能那么简单？你的对，在他身上就是错。而他的对，或许又是另一层错……我不会像犹格一样胡吹，我并不万能，在无数的可能性中寻求那个唯一的最优选择，我确实做不到。”
“那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达贡惊愕地看着奈亚拉托提普。
“没有为什么。”
奈亚拉托提普握紧了拳头。
“做的话，或许什么都改变不了。但是不做的话，就真的什么都改变不了。”
达贡的视线中，奈亚拉托提普张开了大手。
漩涡在升腾。
规模庞大的漩涡明明没有接受任何指令，却自发地运转起来，裹着无尽的水流，挟着滔滔大势，盘旋不息。
“螺旋……”
呼出一口气，奈亚拉托提普抓着达贡，径直走入了漩涡之中。
“那就先从这里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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