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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三刀…止血钳……”……“嘀…嘀…嘀……”……“……家属签字了吗？”……“…患者还没有醒来……安安…怎么回事……”……江寓很想睁眼，他能听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在他耳边说话，熟悉的不熟悉的，混杂着，他不仅没有力气睁眼，还没有力气去分辨这些人是谁，哪怕声音熟悉到就差说来名字那一步，他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只有被迫睡觉，一直睡着，不知道睡了多久才终于有睁开眼睛的力气。灯管。天花板。吊水。江寓对于自己在医院并不意外，他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看了很久才算是找回了自己的魂魄，身体的适应让他下意识忘了自己经历过什么，稍稍一动了一下，身体立即痛得让他他躺了回去。“……嘶。”他咬牙咽下，痛得钻心，感觉半身都快不是他的了。忽然有人说话：“醒了？”江寓还没从疼痛里缓过劲儿，闻声微微一愣，没来得及转头，禚邺就已经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看模样是没休息好，身上披着一件外套，眼睛里红血丝也不少。禚邺把着他输液的手看了看：“别乱动，会回血。”江寓脑仁也被伤口感染得闷痛起来，总之就刚才动了一下，导致现在浑身都痛：“…你为什么在这？”禚邺看着他：“因为医院打电话让我来。”白衣送酒·“我躺多久了？”“从昨天下午到现在，现在早上十点半。”禚邺说。江寓看着禚邺，欲言又止，这样贸然的让他跑过来，照理说应该解释一下自己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脑子里有点乱，他记忆里那个持刀者的脸也糊成了一片马赛克。他一个激灵：“能婉灵呢？”禚邺双眸垂敛着：“大人没事，小孩儿也保住了。”江寓听后松了口气，禚邺不动声色地凝视着他没什么血色的脸，道：“那个人当场就抓到了，他是想杀你吗？”看起来他不想提也得提，江寓想了一下，问：“是谁抓到他的？警察？”“你不知道？”江寓道：“我记着我好像在他捅了我腹部以后就没有感觉了。后面的事情我不清楚。”禚邺眉头微微一蹙，心里像是流进去了一块小石头，无论血液怎么冲刷，那石头就是堵在狭小的一块空间里，很不舒服。“……我的人，”禚邺说了一遍在他来医院之前的事情：“能婉灵是准备去帮客户拿花，一个急单，我的人一直在蹲点，除了不跟踪你，你工作的地方和你的住所都有人按时定点蹲守，当时他们听到了能婉灵的呼救，就冲了进去，正好撞见那个行凶的人，把人压制以后打了120，之后我就来了。”禚邺说完，重新问了一遍：“那个人是奔着什么去的？”“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绑架……还是别的什么，好像是让我别挣扎，最开始是想把我弄走的，后来打起来了就变味了。”江寓道。这事肯定闹不小，又是报警又是救护车，怀孕的beta女人摔倒在地，花店的oga店主被刀昏迷，江寓沉默了一会儿，说：“调一下花店里前天中午一点半至两点半的监控吧，在店里兼职的那个小孩说前天中午有个男人去花店里走了一圈，买了东西临走前还问了店主是不是姓江。”禚邺嗯了一声，将凳子搬到了他的床边坐下。江寓没有再说话，他看着窗户像是心事重重。禚邺则看着江寓的侧脸，沉默不语。昨天下午又下了场暴雪，他是和江寓店里那个员工一起抵达医院的，那个大学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两个人一起守在手术室外面，他们坐了多久，那人就闷着头哭了多久，一直抽抽搭搭的。最开始禚邺还以为他哭错人了，等谈栢礼处理好了能婉灵那边的事跑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人就是花店的员工。他当时处于一个封闭的状态，仿佛周身形成了一个刀枪不入的空气壁，这个感觉不陌生，接到江谨死了的消息的那天，他也是这个感觉。当时他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生性冷血，只是以前一直没有发现过。差不多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在他的眼前，他还是这个反应，这种感觉他表达不出来，但是这次的危机感比起当时江谨死亡来说，那便是天差地别的。这次是无比的焦急。可能就是事已成定局，和预告概率结果的区别。在外面坐了多久他不太记得了，白驹过隙，好似只是脑袋里放空了几秒。他记得清楚的是手术完成后江寓被推出来那会儿，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仿佛看到了希望似的冲了上去，紧抓着转运床的栏杆一刻也不敢松，一路紧跟着转运床往病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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