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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棠娘子为何卧病在床,为何她身侧的陪嫁丫鬟阿珍如此疯魔,还造谣她已经死了。那双绣花鞋又是何意。昨日傍晚遇到阿珍时,她又提到过一人,桃花眼高高马尾,应该就是江千念。江千念寻阿珍的绣花鞋又是作甚?还有方才江千念欲言又止的一个姓——花。
很显然,海棠镇乃至面前的谢江两人藏着的秘密,都不止眼睛能看到的那般简单。
老妖怪轻轻拍着小孩的肩膀,他猜测着阿珍疯癫的原因,或是见了什么超乎她常识的事情,是什么吓得她说起疯话?
斐守岁睫毛簇簇,垂在眼眸前,只听江千念小声惊讶。
“琉璃花有动静?”
“什么?”谢义山回。
斐守岁扭过头,见谢家伯茶拿出一片琉璃花的碎片,纯白的薄片盈盈亮发着柔和的微光。
琉璃花做工非常人能及。它整体呈乳白色球状,一球有共四十层的镂空雕花,每一层都能灵活转动。最中间含着一枚不知什么材质的粉色珠子。而谢义山拿出的一片则是琉璃花最外边的壳,又称琉璃护法。
那壳一闪又一闪,片刻后归于平静。
谢义山纳闷:“我从未见它亮过。”
“说明我要找的东西就在附近。”
江千念又拿出另外一碎片,将这两片拼在一起,成半个球形。
她道:“七日前的夜里,我在南边稻田遇到了阿珍姑娘,琉璃花也闪呼过,但仅仅是一瞬间就消散了。”
“那个找她要绣花鞋的真是你啊!”谢义山喝一口茶,“等等,你怎能确认琉璃花为的是阿珍姑娘?”
“呵,我平日将琉璃花带在身侧,一月下来不说客栈里,镇子能遇到的我都凑近过,没有一点反应。不过,为何现在又闪了。”
江幸锁眉看着琉璃花碎片,“我明明用过阵法……”
“阿珍姑娘只是个凡人。”斐守岁插了嘴。
“这我知晓,”江千念又说,“唉,要是我能知道琉璃花正确的用法就好了。”
斐守岁抬眸:“江姑娘不会用这法器?”
“说来惭愧,家父家母未曾教过我。我少时见家父寻妖,琉璃花会闪出一瞬的光,家父见光后就提剑出门,再过数日便是大获全胜。所以我只能凭着血脉唤醒琉璃花,其余一切的步骤一概不知,只能等着琉璃花闪光。”
“那……”斐守岁想到一事,“你是怎么来到海棠镇的?”
“四月前的一个深夜,是琉璃花自己闪出‘海棠镇’三字,我能想到的妖也只有一个,便次日便启程从北方赶来。”
江千念一口气说完,灌下一杯冷茶。
“所以你们要帮我,也没法帮。”
语气越来越低落,江幸趴在桌子上,与陆观道对视。
小孩子掠过她的眼神,看着琉璃花。
“好漂亮。”小孩说。
江幸笑着点点头:“出自名家之手,世间怕是没有第二个了。”
“……”
斐守岁捏了捏眉心,他能看出江千念并未有要他赔偿的意思。但一层是传家法器,一层又是名家之手,这些个话语仿佛一把把箭矢插在斐守岁的良心上。他倒也是奇怪,一个作妖的居然还会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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