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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第1页）

不同于来时的急迫，这会儿往城外走的时候众人终于有了真正游玩的心情，跟着马儿慢慢走。

出了城，也无须带路，方向感好的亮子已经选定好一条路，直直往前出发。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在车厢中掀帘子的百乐激动地喊了声，“到了！”

话音落下，最前面领路的亮子也“吁”一声，喊停了车队。

各个车厢中传出“到了吗？”“到了，慢点儿。”的对话声，然后就有人将车帘掀开，自然有人先抬眼看景。

山顶还有积雪，靠近云的树木呈现出一种墨绿色，直立云中，细瞧高处的树根都被雪埋着，看一眼都能感觉到寒意。靠着地面的树好像也沾染了人气，四下是枯草，它们身上显出青绿，并不像是生在寒冷的北方。

最显眼的是那水滴湖。湖面很大，洁白一片，早就上冻了。形状确实圆，像是天上掉下的雨滴扩大形成。

这一点也不妨碍何家姥爷看到湖水的震撼。

他们大湾村只有一处泉眼，大概有家里缸口的大小，水流清澈，全村人都是在那抬水。早上起来从他们家挑着两个水桶要先下坡，说是坡，不如说是个沟，只有一条够一人走的小路。

到了沟底，也就到了泉眼旁，这时候稍微休息一下，就拿水瓢子往桶里舀水。水不能太满，等到上坡的时候，肩膀上架着的扁担高低一定要控制好，水也最好别泼出去，不说心疼浪费水，前面一个桶倒出水，这后脚跟上，一个打滑，摔个狗吃屎，反而成全了小路两边的小草。

一早上就要这么上上下下来个十几趟，才将家里水缸里的水填满。这不是一天的量，家里人都节省，除了吃饭水只能用最清亮的，平日里一瓢水家里女人洗完脸，轮到小孩，小孩洗完才轮到男人们。

他们用水吃力，这么乍一看这么大一片湖，何家姥爷就蹦出这么一句话。

“要是住这儿，我挑水怎么会从小到大摔得懵疼。”

实在是那时候吃了太多苦，看见湖不觉得美，只觉得那要是在他大湾村，他能天天早起打水。

都下车了，一边看着景，互相接着东西说着话。娟儿是有点丧气。

“哎，你说你们要是七八月来多好？这湖肯定开着，那不必现在这冻成一片的大冰块美？”

除了钟家这一行人，这会儿也没有前来观景的人家。林中寂静，只有他们一家的说话声。

真有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感觉。

“现在也有现在的好。七八月份咱们要是来，哪有咱们这一家的份儿？”王水往湖边拎着小凳子，接话。

“有这城里的几家小姐，要么夫人征用，就你看看”说着，拿着凳子扫了一下如今卸下的东西，“这么多往哪放？说不定还会被赶出来呢。”

“高见高见。”钟百酒紧随其后，身上穿着昨日买的长毛大裘，拿着一个包袱给娟儿姐扮鬼脸。

娟儿无奈地摇摇头，笑着指百酒，“赶紧放好过来和我那这个大箱子。”

等他们收拾好终于坐下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而且坐下的是在穿肉串菜的女人们，男人们好几个围着带来的柴火用火折子打火，何乾跟着初三、亮子、王江往山上走了，说是去捡些大点的枯枝拿过来烧火。

不一会儿，王江人肩上一个抗一只有小孩小臂粗的树枝从山上往下走。最后面的梁初三拿的更粗一点，右手捏着树干根部，就那么拖着跟在几人后面。

他就爱干这种活，要不是住山上会饿死，他都恨不得当个野人。前面几个边走，肩上的树枝就在晃，瞧过去，钟百酒嫌弃，“真的好像野人啊~”

那可不管，他们几个心里可美了，来了这儿，也激起原始的野性，扛着木棒耀武扬威的。等卸下来，那亮子看向娟儿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叫我酋长！

女人们这边表示没眼看，但李晓萍拿过一把串好的肉给何乾。“烤上。”

正是发挥实力的时候。

何家之前商量了要做炙肉的买卖，可是家底还是有点薄，准备等今年翻过年，在县城买或者租了铺子，将炙肉加进来。

不过一家人只要有闲时间，就会去割点肉，在家练习。将烤好的递给旁边烤火的家人，自己又接过一把生肉继续烤。

何乾这技艺也练得炉火纯青，手上的调料撒得正正好好，一口咬下去，肉汁就溅出来，裹着调料在口腔里混合，紧紧嚼几口，就能感受到肉质的嫩滑。

“哟，何乾乾，没...没看...出来，你还有...这...这一手。”梁初三嘴里嚼着羊肉串，对自己兄弟由衷赞叹。

何乾看着钟喜吃完，一脸希冀问，“姑父，你说这炙肉买卖我家能做不？”

百酒在旁边急得直跺脚。急忙眼下嘴里的肉，还将手抬起来，试图掩盖何乾和她爹进行眼神交流。

“能，我投钱！当股东！”

又转头看她爹娘，那意思就是可别和她抢。

王泉几人吃着，更是赞不绝口。“火候真的刚刚好。”

王水也对着何乾说，“这可能真能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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