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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阻止死亡六（第2页）

他在狂喜之中抱紧了那男孩，抱紧那脆弱的、蜉蝣般的生命，他们共同在这黑暗而孤单的宇宙中破碎、死亡。

灵魂的极度痛苦与肉|体的极度欢愉，这矛盾的两极几乎让他发狂并嘶喊出声。但他抑制住了自己，缓缓地将男孩平放到草地上，犹如放置一尊昂贵而易碎的玻璃雕像。

温热的液体飞溅在男孩大腿内侧，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已经完全冷却。

冷却而且干涸、发臭，成为一块一块让人恶心的、必须立即清洗干净的秽物。

——这就是他于男孩的全部意义。

一种几近虚脱的晕眩感和深入骨髓的疲倦感席卷了斯内普全身，似乎他的所有激情与活力都已经耗尽，只剩下一具空空的躯壳。

他在男孩汗湿的前额上轻轻地印上一吻，他生命之中的第一个也必定是最后一个吻。

这个吻是冰冷的，毫无温度与热情可言，其意义相当于犹大之亲吻基督。

在他们头顶，冷冷的夜风疯狂地驱赶着云朵飞速掠过深蓝色的天空，一轮银色的月亮正在一点一点地爬向天幕当中。

突然之间，斯内普感觉头发被人抓住，整个人被粗暴地拉扯起来，狠狠地扔到了一旁。

他趔趄了一下，方才站稳，吃惊地发现黑暗君主赫然正站立在他眼前，目光阴冷而狠戾，魔法就在苍白如死人般的皮肤下流动，发出轻微的爆裂声：“我认为你太投入了一些，西弗勒斯。斯莱特林之王似乎应该是我。”

斯内普惊讶地连提醒黑魔王自己只是在遵守魔王的命令都忘记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伏地魔。

好在伏地魔似乎自己记起来了，愤怒并未因此而平息，但魔法造成的压力已经消失，语音也已变得和缓：“身为一个斯莱特林，理应在任何情况下都做到衣冠楚楚。像这样的着装……”

他扫了斯内普光|裸的大腿，以及大腿内侧的情^色痕迹，冷冷地说：“是极为失礼的。”

围观的食死徒里有人发出了可疑的闷笑声，似乎出自卢修斯.马尔福之口，但只笑了一两声就在黑魔王冷酷而充满威慑力的目光下戛然而止。

斯内普无话可说，挥动魔杖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洁咒，他正准备给男孩也用一下时却发现魔王已经代劳了。双面间谍怔了一怔，沉默地退开。卢修斯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

魔王俯□去查看着那男孩，斯内普注意到他的身体紧绷，从僵硬的脖颈到微微弓起的背部呈现出紧张的线条，像一头随时准备一跃而起攻击强敌的猛虎。

然而躺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强敌，只是一个濒死的少年。

斯内普禁不住怀疑，黑魔王是不是受预言的影响太大了一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许可以考虑多编造几个预言，把他给吓死。

他为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而微笑了一下，顺手悻悻然地整了一下衣襟。

暗红色的双眼在月光下燃烧成更为深沉的猩红色，黑暗君主猛地挥动紫杉魔杖，叫道：“快快复苏！”

这个魔咒其实是不必要的，因为斯内普知道男孩并没有晕过去，虽然他也许很想晕过去。

但男孩却忽然张开了眼睛，冷冷地盯着黑魔王。

那双眼睛虽然因为极度的痛苦和疲乏而失去了光彩，但仍显得极度清醒，仿佛伏地魔的那记魔咒将一小段生命力注入到了他伤痕累累的躯壳里。

有那么一刻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极端仇视、极端憎恨的眼光注视着对方。

他们彼此对视的眼神就像是想用恶咒撕裂对方的血肉和骨头，斯内普想。但同时他发觉这两人居然奇异地有点相像。完全字面意义上的。

斯内普说不出这种怪异的感觉是从何而来，明明他们一个是黑魔王，一个是救世主；一个是已经毁容、不类人形，一个却是青春少年，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也许是因为他们同样都有苍白的皮肤和淡淡的血腥味；也许是因为从某种角度看过去，他们眼中都有同一种东西：冰冷的仇恨和冷酷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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