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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映川即将临盆,自然不能走太多路,等到两人出了千莲殿之后,连江楼就一直将他抱着了,师映川裹着一袭保暖的披风待在连江楼怀里,不时地捏一捏对方的胸膛,笑道:“还没到?”连江楼低头看他,有些安静的东西被凝固在其中,淹没在黑暗里,道:“……就快了。”
一时两人下了大光明峰,师映川虽然有些意外于连江楼今日隐隐的怪异,不过也没多问,连江楼一直带他来到一处陌生的所在,果然景色十分优美,这时连江楼才将师映川放下来,师映川双脚一落地,就环视着周围,赞道:“果然是个好地方。”连江楼意义不明地看着青年,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什么一般,只是那一向平静的眼里却有火焰渐渐燃烧起来,他看着对方完美得不似真人的面庞,一瞬间突然就涌起一股想要撕碎吞噬了这个人的冲动,他当然不会这样做,只是沉默着,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和角度的缘故,那英俊冷静的脸孔在阳光下变得有些陌生,这时师映川正好笑吟吟地来拉他的衣袖,连江楼却忽然反手抓住了青年的腕子,师映川正有些意外,便已被就势拉进了怀里拥住,连江楼吻上他的唇,一手去解他的衣带,师映川不由得有些愕然,随即就轻笑起来,正想躲避,却被捉住腰肢,男人的手若有若无地轻柔抚住他的臀,一面轻吻着他的唇瓣,师映川笑着扭头躲着,道:“干嘛?你这人,明知道我都这个样子了,现在却来跟我闹……”话音未落,已然轻呼一声,却是连江楼含住了他的耳垂,这个平日里有点沉闷无趣的男人含住那粉白柔嫩的耳肉,吮吸的力道强烈撩拨着神经,令师映川几乎有些颤栗腿软,他咽了一口唾沫,道:“喂,你不会真想……我这肚子已经这么大了,产期就是明天,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连江楼低声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会很小心。”
事已至此,再没有办法说什么,也难以思考,细微的喘息声逐渐开始变得急促,连江楼的动作温柔中隐隐带着急切,师映川的衣裳如同花瓣一般从身上剥落,露出玉也似的身体,如此席天幕地,两个人做着最原始的行为,除了不能进入师映川的身体之外,连江楼几乎做遍了夫妻间可以做的一切事情,一次又一次,翻来覆去地吞索着青年的身体,彼此的发丝纠缠在一起,隆起的肚子上渗出汗水,又被男人吻去,如同一场迷离的梦境,将师映川彻底吞没。
当所有的一切终于结束时,师映川已累得整个人虚软如泥,但脸色却还晕红着,眉宇间遍布餍足的春意,连江楼用雪白的锦帕拭去两人身上黏腻的精水,将彼此的衣物重新穿好,师映川的心跳还没有完全恢复平静,他慵懒地看着连江楼为他一件一件地穿上衣衫,一丝不苟地系好衣带,就轻笑着,半是抱怨半是餍足地说道:“你这人表面上总是一脸正经,其实私下里却真真闷骚得紧……”连江楼没接话,只是将他抱起来,向不远处的山壁走去,师映川脸颊贴在男人胸前,懒洋洋地道:“我们去哪儿?”连江楼不开口,只低头一吻他的嘴角,师映川习惯了对方不喜欢多说话的性子,倒也不以为意,笑吟吟地开玩笑道:“好罢,我就看看你到底要给我什么惊喜,刚才你那么折腾,若是等一下带我看的东西不好玩,你就等着挨揍罢。”
来到山壁前,也不知连江楼是怎么做的,只听一声古怪的响动,前方忽然就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缺口,连江楼抱着师映川走进去,身后又是一声响,那处缺口又被关上了,显然是什么机关,而这时周围也并不暗,仔细一看,原来洞壁上嵌有夜明珠,淡淡的珠光足以照明,师映川正惊讶间,忽听连江楼说道:“……此处本是天然石窟,乃是第十代莲座谈净衣无意间发现,便略作修建,至今已有数百年之久。”师映川下意识地问道:“哦?那他封住这里干什么,莫非是用来做什么事的?有用处?”连江楼言简意赅:“这是一处聚阴之地,生长着少量修罗花。”师映川一听,立刻就明白了,这修罗花是一种极为珍贵的药物,只能生长在天然的聚阴之地,无法人工培育或者移植,第十代莲座既然无意间发现了这里有修罗花,自然也就会加以保护,将此处封住是很正常的选择,以便防止人或野兽发现,大概每到修罗花成熟的时候就会亲自来摘取,而这件事也肯定就告诉了下一任宗正,代代相传,自己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如此一想,就道:“原来你是要带我来看这种东西。”轻轻一戳对方的胸口:“……弄得神神秘秘的。”
连江楼就低头看了怀中的师映川一眼,没出声,他抱着青年走了一会儿,果然就看见了一些零星散布的修罗花,只是还没有开放,师映川饶有兴致地看着,道:“这东西应该是严寒之际才会开的,现在还早了些……”连江楼带着他继续走,前方也开始变得狭窄起来,未几,两人趟过这段路,突然眼前就是一片开阔,却是一处天然溶洞一般的所在,十分美丽,师映川微微惊喜道:“真是不错……”他挣了一挣,对连江楼道:“放我下来。”连江楼低头看他,忽然就对着他的唇吻了一下,这个吻似乎有些不寻常,依稀带着几分深敛的情感,但还未等青年品味出什么,就已被对方放到了地上,师映川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拉着连江楼的衣袖向前走,道:“果然是个好地方,就是这里稍微有些冷。”连江楼闻言,就替他裹紧了披风。
不过很快,师映川就知道为什么这里会让人觉得冷了,只见溶洞的中间位置,看起来原本应该是一整块的大石被人削成了一个浅浅的石头池子,说是池子,其实也不过是顶多能够勉强容纳两个成年人躺在里面的样子,而且很浅,应该只有不到两尺深的样子,不过这些自然不是引起师映川注意的原因,真正吸引他目光的,乃是池子里所盛的东西,那是看起来略微有些粘稠的透明液体,泛着淡淡的莹光,装了大半个池子,师映川一靠近,就明显感觉到这一池液体散发着幽幽寒意,沁透肌骨,师映川顿时打了个寒战,问道:“这是什么?”连江楼走到他身后,淡淡道:“……这是阴冥水。”师映川讶然回头:“阴冥水?这东西可是少见,我也只是曾经见过几瓶而已,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这么多……”
话音未落,师映川突然间身子一僵,半截话硬生生地断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只见连江楼右手二指戳在了青年的腰间,竟是点住了对方的穴道!
在这一个瞬间,师映川的脑子里出现了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只是呆呆地保持着回头的姿势,看着自己眼前的男人,他依稀能看清对方那漆黑如夜的黑发,那英俊如同大理石雕刻一般的脸,还有那仿佛绝世神兵一样锋利的双眼,此时此刻,这个明明熟悉之极却又显得分外陌生的人看上去就如同一尊雕塑,没有温度,只用了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师映川,两只漆黑的眼睛深邃而锐利,薄唇微抿,师映川突然间感觉到无比的惶恐,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觉得嗓子干涩得发不出声音,连江楼点的穴道并不是用来遏制他行动的,而是令他全身无力,一味地发软,因此这时师映川再也撑持不住,整个人眼看着就要软倒,连江楼却舒臂抱住了他,将他轻轻拥在怀里。
师映川在极度的惊愕与隐隐的恐惧中总算强迫自己恢复了几分清明,他看着此时近在咫尺的连江楼,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一阵阵无法说清的寒意从心底涌上来,他强忍着,终于挣扎着从喉咙里迫出一句话,带着些无措:“……你这是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连江楼平日里低沉的声音在此刻依稀有一丝喑哑,然而却又清晰无比地一字一字地响起,道:“……你可还记得,我当年收你入门的那一日,曾经说过什么?”不等师映川回答,他已一字一顿地缓缓说出来:“生死可畏,然我心之外,别无尘垢可遮可覆,凡阻我道者,皆可杀之……”师映川全身猛地剧震,他目瞪口呆地听着,听着这些话从对方口中说出,一时间青年惘然地看着男子,似乎努力地想要明白对方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意思,然后他就好象是有点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就痴痴看着连江楼,有些不信,又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感觉似的,良久,他才自嘲般地低笑起来,发呆也似,像是用着一种自嘲的语调在轻笑,可分明却能够从中分辨出里面充斥了浓浓的变了调的哭腔,就这样恍恍惚惚地看着连江楼,似自言自语又似在质问:“怎么回事……难道说,你真的是练了那太上忘情诀了吗……”
青年哆嗦着,站不住,只能被对方抱着,他忽然哭了,真的哭了,是自从成年之后的第一次流泪,晶莹的泪水流下来,狰狞地爬过脸上的肌肤,然后他又低笑起来,喘息着笑,那是沙哑愤怒而又痛苦的笑喘,他看着在面前同样静静望着自己的连江楼,从小到大两人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都从脑海里翻上来,他低声笑,颤抖,明显全身都在颤,却轻轻说道:“连郎,看来我真的很傻,因为我们明明已经认识了二十多年,可我却好象从来都没有真正弄明白你在想什么……”他这样喘息着笑了很久,眼睛死死罩住面前之人,然后才听他继续开口,却用了称得上是温柔的语气,轻声问对方道:“你是要杀我吗?连着我们的孩子一起?”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连同我们的孩子一起杀死,这才是真正的太上忘情罢……真是彻底!”
“……不,我并未修炼太上忘情诀,很久之前我就对你说过,我不会走这条路。”连江楼忽然沉沉开口,此刻男子英俊的脸上说不出究竟是什么表情,或许是淡然而从容,但更多的却是短时间内无法分辨出来的东西,他说着,看到师映川颤抖低笑的样子,突然就轻声道:“我自记事时起,就被人赞为武道奇才,天纵之资,然而后来我发现,纵使我资质远胜旁人,但此生也不过止步于宗师境,突破五气朝元基本没有四成把握,这是每个人出生时就已被根骨天赋所注定的命运,不是悟性与勤勉就可以弥补,对此,你应该很清楚。”
师映川呆呆地看着连江楼,脑子里一片混乱,连江楼神情平静,继续道:“我从幼年开始,脑海之中就存有一物,挥之不去,待年纪渐长,才知是一门秘法,我自跨入半步宗师之境后,便开始着手准备,然而此法最关键的一环,我一直未曾寻到,直到那一年,遇到了你。”
男人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中缓缓回荡,师映川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他正颤抖着想要开口,连江楼却将一根手指放在了他的唇上,止住了他的话,师映川却突然一口狠狠咬住了那根手指,连江楼没有运起护体真气,神色平静地任由对方将自己的手指咬出了血,这时师映川慢慢松了嘴,那漆黑的眼中流露出无比的痛苦与悲愤,包括不可置信,包括绝望,包括一切人世间所能想象到的负面情绪,那眼神之复杂,任何人见了,必将此生再也不能忘记,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听到这里,就已经借此推断出了大半,而这个猜测令他无法接受,根本没有办法接受,青年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沉重绝望得几乎令人没有勇气去听,他笑了几下,突然间就应声咳出了一口血,却冷笑着毫不在意,只盯着男人,他笑得像是一只负伤的野兽,一字一句地狠声说道:“直到遇到我……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这门秘法最关键的一步么?那么,你让人带我回断法宗,再到后来收我为徒,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是你计划中的重要棋子?”
对此,连江楼没有否认,他用手缓缓擦去师映川嘴角的血迹,他面对过无数次生与死的考验,看过人性中最丑恶的东西,经历过许许多多普通人一生都不会遇到的风浪,太多太多,使得他的心早已沉静似水,坚硬如石,然而此刻被这个人用痛苦绝望的眼神看着,他竟平生第一次有了想要逃避的冲动,尽管这种感觉仅仅一闪即逝,但他依旧微微动容,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某个人而犹豫迟疑,会像现在这样心中微痛,他想,也许这个人就是自己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意外,唯一的亏欠……他闭一闭眼,用平静到让人无力抗拒的语气道:“当年收你为徒,固然有其他因素在内,但最主要的却是因为这门秘法需要施术者与受术者一脉相承,根基相同,否则就是无用,因此我收你为徒,授你大光明峰的武功,为你打造基础。”
连江楼以轻缓平和的口吻说着无比残酷的血淋淋真相,师映川痴痴看着他,喉头突然噎动了一下,随即一口鲜血被呕出来,将连江楼的前襟溅得尽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连江楼伸出手,用一尘不染的衣袖给青年擦拭着嘴唇:“后来我与你武道双修的那一段时间,也是借此彻底贯通双方体内的真气流转走向,使得日后成功的把握更大。”他说着这样残酷的真相,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柔而惜视的,师映川似是撑持不住,已然断断续续地呜咽起来,片刻,却又突然几不可闻地嘶哑笑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从小到大,你对我的修行那么看重,严厉地督促我,不许我懈怠半分,从前我还以为是严师出高徒,你越看重我的修行程度,就是越爱惜我,望我成才……现在想来,应该是我成就越大,对你的计划就越有利,是不是?”
师映川的瞳子变得越发深黑,眼下的巨大冲击令他几乎不能喘气,同时也激发了他灵魂深处所有潜伏着的暴虐因子,那是在无望中静默已久的气息,他惨然而笑,连声音都哽咽成一片,听不确切,仿佛整个人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疲惫道:“告诉我真相罢,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个明白,到了这个地步,我要全部知道……”连江楼静静望着他,在青年的眼睛里看见倒映出来的自己,那样清晰,漆黑的头发,白皙英俊的面孔,以及那一双深沉如渊的黑眸,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连江楼忽然抬起右手,一点一点地耐心整理着青年的头发和衣裳,做得一丝不苟,好象一定要弄得完美无缺,没有丝毫的瑕疵才可以,他一边这样做着,一边语气平缓地说道:“此法十分烦琐,简单来说,实质上就是施术者通过秘法来吸取受术者的全身精华,夺取对方的一切,事后,施术者便会继承受术者的天资根骨,而受术者,将当场身亡。”
师映川颤抖着,他不能说话,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努力了半天才勉强让自己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艰难地问道:“……那为什么你要等这么久?我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为什么在以往的那么多年里,你没有这样做?”连江楼淡淡道:“若你不曾晋升宗师,则此法无效。”师映川低低地笑着:“这样啊……那么,其实你也可以等一等的,为什么不等到我们多过几年平静悠闲的日子,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这样的时光明明可以多延续一阵,我知道你并不是不喜欢这样的生活的……为什么要现在就动手?”连江楼将青年的头发理顺,道:“因为我不知你何时会跨入五气朝元之境,一旦晋升,或许你体内剩下的几道禁制就会被打破,恢复修为,而我,自知不是五气朝元大宗师的对手。”此时师映川听到这里,已经不再流泪,他喃喃道:“原来如此……所以,现在就是很恰当的时候了,可以动手了是吗……原来我的一生,我自以为很温馨很珍贵的那些回忆,都是被人早早就计划好了的,我从一开始,从我二十多年前与你见面的那一刻起,就成为了助你在武道之路上面走得更远的工具……”
青年越说声音越小,他的眼中都是迷乱之色,近乎呓语:“你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成功的这一天了么……”他突然身子一晃,尽管酥软无力的身体被连江楼半揽着,却仍然几乎瘫倒在地,师映川努力想要撑住,可他无论怎样压制,却还是喉中一甜,又有一小口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这血染红了两人的前襟,如同凋残萎落的花朵,他想要流泪,却怎么也流不出,这时就听连江楼道:“……关于这门秘法,很多年来我一直不知其来历,后来当你真实身份乃是宁天谕转世之事暴露之后,我开始逐渐想起很多事情,数年前我才终于明白,当年宁天谕死后,赵青主便一直致力于研究突破宗师境界之法,只不过未等此法完善,便已走到了天人五衰之境,身死道消。”
连江楼说着,看向面前的一池阴冥水,眼神平淡:“这些阴冥水只有三成是我收集而得,至于另外七成,乃是发现此处的第十代莲座当年遗留下来。”他看着师映川一瞬间睁大、显然猜到了什么秘密的双眼,语气依旧稳定:“我是第三世,十代莲座谈净衣才是赵青主第一次转世,谈净衣六十岁时顿悟,自知前世之事,并耗费数十年时光将此秘法完善,随后开始收集阴冥水,只不过却不曾碰到合适之人,一直无法施展此术,逆天改命,到最后天人五衰之期依旧到来,谈净衣坐化于大光明峰,临终前留下口谕,其后历代宗正不得擅动此水,目的只为其下一世再次修行证道,待我当年接掌宗门之后,虽不知为何第十代莲座会积聚我脑海内秘法之中必备的阴冥水,但自此便也依旧收集此物,后来逐渐记起从前之事,方知其中内情。”
此时师映川已全身冰冷,他哑声低笑着,说道:“可笑我还以为你是练那太上忘情诀,要借我之身,助你一臂之力,挥剑斩情丝,但原来你真正要的,远远比太上忘情更多、更可怕……”
青年哆嗦着,无力地瘫软在男人怀中,他已不知道自己在这样谋划几世、横跨数百上千年的冷酷棋局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去恨,还是应该去恐惧,他几乎已经不想去反抗了,只是微微颤抖着,痛苦地咬紧了嘴唇,嘴角泛起自嘲的笑容,喃喃道:“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是谁?是赵青主么?还是连江楼?如果是赵青主的话,为什么我没有感到陌生,可如果是连江楼的话,为什么你会对我这样无情?难道曾经的一切,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虚假的幻象吗?你对我的关心和爱惜,我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那些无论是好还是坏的记忆,统统都只是可笑的一场表演?”
师映川的颤抖通过彼此相贴的身体,无比清晰地传递到连江楼的脑海当中,连江楼感受着这样的颤抖,他知道这颤抖并非出自于恐惧,而是出于极度的绝望与痛苦,自己怀里的这个人,上一刻还是一只依偎在爱人身边的欢快鸟儿,然而突然间天翻地覆,就被自己生生撕下双翅,坠入了一片折翼的无尽黑暗之中……
--这一世,又是我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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