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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荣书房的墙角栽了一株枝繁叶茂的弄色木芙蓉,这种花的稀罕之处在于花开一日白,二日鹅黄,三日浅红,四日深红,至落呈微紫色,此时花已开了数日,渐次有新花绽放,于是一棵树显出白、黄、粉、紫各色来,正似美人初醉著,强抬青镜欲妆慵。
刘荣从案牍中出来,忽见这花开得美丽,尤其是那鹅黄的花朵更是娇滴滴的可人。他不由想到这花与她正配,都是一样的可爱,若是折一枝给她,她定然喜欢。刘荣心念微动,人已经站到花树前了。
已经不是头一回给顾容安送花了,刘荣还是有些初次送花的谨慎,挑挑拣拣了半晌,才是勉强折了一枝长得最美丽的鹅黄芙蓉花。
“荣禄去找个适合的花瓶子来,”刘荣想想,总不能捏着一枝花去给她吧,但他实在是不懂何种花器配这花好看,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勤劳能干的荣总管。
“奴婢记得库房里就有一尊细颈白瓷美人耸肩瓶,殿下觉得如何?”荣禄看太子只折了一枝花,那么就用细颈的白瓷瓶就够了,精致又漂亮。
刘荣点了头,然亲自去开库房取花瓶的荣总管不知道,他刚走,太子殿下就觉得一朵花太单调,又一个颜色挑了两朵,凑了个成双成对,八八大顺的好口彩。
是以荣总管抱来了花瓶,才发现那么多的花枝挤在一个瓶子里挤成了一个绣球花,顿时头重脚轻,哪哪都不合适。
“殿下要插花么?”白素锲而不舍地在刘荣跟前刷存在感,娉娉袅袅地端着茶点来了。
刘荣示意抱着花瓶的荣禄把花拿去浇水,他才是对白素道,“你到书房里来。”语气很是温和,说完自己当先走了。
莫名受了殿下一日冷待的白素雀跃起来,殿下心里总是有她的。她脚步轻快地跟随着刘荣进了书房,哪知当头就得了刘荣一句,“白素,你可愿嫁人?”
白素的脸顿时白了。
几个院子之隔的内院里,顾容安刚起床,坐在软榻上喝雪梨燕窝羹。
为了透亮,屋子里层层的纱幔都挽了起来,糊着碧纱的花窗半开着,微凉的秋风带着甜蜜的木樨香就飘了进来,吹散了一室旖旎的味道。
她脸还有些潮红,身子骨酸软得很,却又有种格外的满足的酥软从骨子里透出来,让她一想起来就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阿七安静地坐在榻旁的月牙凳上为顾容安一会要绣的另一匹奔马图分线,因是以小红为蓝图,阿七分的线就都是深深浅浅的红,一眼看去喜庆得很。
主仆两个相处得宜,外头杏儿得了白素进了太子书房的消息,纠结得冒了一头汗。然在门口徘徊了半晌,总不见阿七出来,她只得鼓起来勇气,进了太子妃内室。
“杏儿?”阿七见她进来很有些诧异。
杏儿半点不磨蹭,给太子妃请了安,就道,“娘娘,奴婢听说白素去了殿下的书房。”她顿了顿,继续道,“已经去了小半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
小半个时辰足够做很多事了。杏儿很为自己新认的主人着急,就连阿七都有点担忧地看着顾容安。
目光中心,顾容安淡定地喝完了最后一勺子燕窝羹,才是放下了碗,“阿七,我要梳妆。”
她并不担心刘荣会做什么,只是她自己的男人被人觊觎了,有点生气。这个白素,她不发威就当她是病猫么?骚.扰她的男人还上瘾了!
开妆镜,点绛唇,理云鬓,镜中美人鲜妍如花。
阿七立在顾容安身后,往她发上插了几支金钗花钿,犹嫌不够,又寻了支嵌宝蝶恋花步摇想要给她插上去。
“不要戴这个,用这支,”顾容安从单独的一个首饰盒子里拿出一枚桃花钗。
这支钗是公主的爱物,阿七见了也觉得更好,就稳稳地给她戴在了头上。
换了一身战袍的顾容安就带着阿七杏儿,浩浩荡荡地往刘荣的书房去了。
她到的时候,荣禄和多喜都站在廊檐下守着房门。而书房门紧闭,看起来就像里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一样。
荣禄师徒冷不丁看见本该在内院的太子妃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走来,吓得一跳,他们也不清楚屋子里殿下和白素是个什么情形啊,都进去了小一刻了,要是干了什么,正好给太子妃抓个现行。
两人深吸一口气,就想提高了声音给太子妃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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