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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一 网口 （第2页）

“她甚至会从你们的面前经过，然后站在这个台阶上，向两边观望。”

“长官，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有她的照片。观察人，认出人，是我们的本职。”

“但你们还是不见她。她会从你们的身边走过，然后进入车站大厅里。然后直接去售票窗口买票。”

“长官，请您对我们有一点信心。”姜山岩轻声说。

“我当然对你们有信心，否则我就不会这样站在这里了。山岩兄，我告诉你，当她买完票之后，会抬头向大厅里张望。只有在这个时候，你们才会见她。”

左少卿不动声色地走上车站门前的台阶，斗笠下的目光谨慎地向两边着。两边的阴影里，似乎鬼影重重。这样的感觉让她心里很不安。

她走进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几排长条木椅上坐满了等车的男女旅客。一望而知，他们都是乡下人，身边放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袱和箱笼，睏盹的目光呆滞而茫然。两个小孩子在木椅之间尖叫着奔跑。

大厅的最里面是一扇双开的玻璃门。透过门上的玻璃，她可以见里面笔直的轨道和露天站台。站台里没有列车。她向大厅的右侧过去，那里有三个售票窗口。此时只有一个窗口在售票。两个旅客站在窗口前，正快速地数着手里的钞票。

左少卿不慌不忙地走到售票窗口前，站在两个买票的旅客后面。几分钟后，轮到她买票了。窗口里的中年妇女漠然地向她抬起眼睛。

左少卿拿出那张小纸片，竖在中年妇女的眼前给她。中年妇女了小纸片，就向她伸出几个手指。左少卿明白了，就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递进窗口里。不一会儿，一张车票和几张零钞从窗口里递出来。

左少卿将票和零钱放进口袋里，然后转回头，着身后的大厅。

这时，她怵然地见候车大厅的那一边，一个年轻人正惊愕地张着嘴，直瞪瞪地着她。随后，他垂下眼睛着自己的手掌心。左少卿立刻猜想到，那人的手里一定有一张自己的照片。

左少卿脑中的警铃急剧地响起来。她的目光瞬间扫向候车大厅的另一边，一个同样的年轻人也正从长条椅上站起来，不时着自己的手掌心，又惊愕地抬起头着她，眼神慌张而恐惧。

这个时候，左少卿心里如有电流掠过，神经瞬间紧绷如琴弦一般铮铮地作响。她懂对方的眼神，也就知道自己此时已经落入陷阱。她要安全离开，就必须立刻决定撤退的方向。她下意识地扫一眼右手边的玻璃门，玻璃门的里边就是站台。她可以撞开这扇门逃跑吗？她完全不知道。

潘其武审慎地站在这扇玻璃门前，着里面黑暗的站台，“山岩兄，”他轻声说：“从这里，她可以逃跑吗？”

“不可能。”姜山岩干脆地说，“这是个小火车站。站台里只有四条铁轨，两边都是铁路职工的宿舍和围墙。站台上没有列车，她无处可藏。我在围墙的尽头安排了一个人。他一发现有人奔跑就会开枪。长官，他的枪法很好。”

潘其武点点头，“很好，应该这么布置。但是，我感觉，她不会从这里跑。站台里的情况她并不了解，她不会冒险。我猜想，她会从原路撤出。”

姜山岩说：“我会在候车大厅里安排人，不等她跑就抓住她。”

潘其武向他笑了一下，“你不要奇怪。你们在大厅里的人，可能拦不住她。”

左少卿冷冷地盯着那两个正向她靠近的人，也见他们的手正插进怀里。他们的眼神惊慌而紧张，不错眼珠地盯着她。

她的目光瞬间掠过候车大厅，初步判断，大厅里只有这两个人。她不担心他们，她担心的是外面还有多少人。明白眼前的处境，她现在只有搏命了。

她用眼角瞄着他们，见他们正慢慢地向她移动过来。她没有选择，也只能慢慢地向大厅的门口走过去。她必须立刻判明车站外面的情况。

潘其武站在车站门外的台阶上，着门前的小广场。他向站前广场的左侧指了一下，“山岩兄，你要在那边的停车场安排两个人。如果见她从大厅里跑出来，立刻开枪射击。你告诉他们，一定不要犹豫！”

姜山岩望着左侧的停车场，“长官，这个距离可能远了一点，未必能打中。”

潘其武向他笑了一下，“无须打中。只是要逼着她向右边跑。咱们的罗在右边。”

姜山岩点点头，“长官，我明白，没有问题。”

事实证明，一切都在潘其武的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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