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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第一百六十一章 马中赤兔（第1页）

董卓等将领率兵奔入城楼，但见吕布一人一戟一马，杀绝了五百兵士。风雨、于仁之、小二伏在城楼二层，见他如此勇猛，相互对视一眼。丁原部下兵士，鼓声如雷，吕布百花袍上染上殷虹鲜血，扭动马头，扭头看着眼前推挤如山尸体，得意非凡。

丁原骑马奔来，用马鞭对董卓破口大骂。丁原兵口出污言秽语，董卓气的心口堵塞，胸闷难当。他执剑凝立曰：“此子如此猖狂，诸位有何良策”？他刻意看了一眼在西北称雄的几员大将，无人上前应答。

忽听背后一人说：“董侯爷莫要忧虑，下官有一法，不费吹灰之力可劝降吕布”。众人扭头看去，见来人身着月白袍，头戴簪缨，约莫三四十岁年纪，一双小眼亮若灿星，一撇八字胡，脸含笑意。

李儒冲来人拱手说：“李肃将军，何时回的洛阳”？那人参见董卓，躬身施礼说：“属下从西城进都，便听到丁原老儿挑战董侯，特地到此”。董卓：“你方才说有何办法”？李肃向城下望了一眼说：“暂且闭城不出”。

华雄：“我西凉大军，威名何在”？李肃：“华将军，非是我长他人志气，连同鄙人一起出战，也不能耐吕布分毫”。华雄：“纵使白骨尽碎，也无怨无悔”。李儒冲董卓一点头，董卓：“撤兵”。

兵士们高挂免战牌，守城兵严守以待，任凭丁原、吕布和兵士如何叫骂，视若罔闻。吕布向城头一撇，李肃慌忙遮挡面目。丁原见城高难破，今日吕布一举成名，大震士气，放眼董卓所在部将，无一人是他敌手，兴高采烈号令诸兵与吕布庆贺。

城内大街上，董卓和李儒等人面无表情的骑马在前，后方兵士垂头丧气，不敢发一言。靴声嚯嚯，跟随前去。天色已晚，新月如钩。范退思三人掩藏气息，展轻功回王允府邸。董卓府邸大堂上，侍女、家丁全部散去，只他八人。

董卓肥胖身躯一坐，冲李肃说：“都说吕布威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李肃：“下官与他同乡，他的确非同凡响”。李儒：“我听牛辅说过五原郡无人是其敌手”？李肃：“吕布天生是位悍将”。

董卓：“李将军可否告知他的来历”？李肃整了整衣衫说：“诸位请听”，所有人听他讲述，各个脸上表情变化不一。原来吕布乃将门之后，他祖父吕浩在章平年间，任跃骑校尉，匈奴王进犯汉地时，吕浩奉命阻击，一人连杀十员王将，立下赫赫战功。

为防匈奴再进中原，吕浩携家眷定居五原郡北河岸，开垦农荒，大兴土木。吕浩死后，生子吕良世袭官爵，娶补红村巨富黄氏为妻。黄氏贤良淑德，生四女无子，一日去拜神求子，当晚偶得一梦，见一猛虎入怀中，随感身孕但十二月未见出生迹象。

吕良、黄氏倍感焦急，某日傍晚，吕良外出，黄氏正在染布。她听村内人声喧哗。见西北上空彩虹发光，瑞彩千条。随后五原山山崩地裂，黄氏腹内疼痛，举步维艰，产一麟儿在布上。

男婴自断脐带，双目有神，坠地时，两拳紧握，不怒自威。吕良惊骑马奔归来见曰：“吾儿神也”，因生布上，取名吕布。吕布从小喜欢和大人待在一起，五岁时随牧者马上南山，凭一根木棒刺死大批黄獐、野兔。

七岁时，单骑深入丛林几十里，马匹上驮满野鹿豺狼满载而归。九岁时，红河湾前单手纵马捉黄羊，外公赏赐大宛良马一匹。十一岁，吕布在匈奴和汉人联谊庆典上，马快如箭，身形如飞，一举拔得头筹。并徒手勇斗三名大力摔跤手，轰动全场。

人人皆以为项羽转世，无不称颂。十六岁，在山中遇仙道，得方天画戟，学八十一路戟法，打的鲜卑猛士闻风丧胆。熹平五年，随父迁山西，归丁原部下。唐州禀然道：“这么说来他不到三十岁”？李肃：“二十八岁”。李儒：“此子了得，不知你有何办法”？

李肃：“吕布生平最爱三样东西”。董卓：“何物”？李肃：“宝马、金珠、美人”李儒：“这个容易”。李肃：“一般的马匹难入他法眼”。董卓心头一沉说：“李将军何意”？李肃笑道：“听闻董侯有赤兔龙驹，不知可否舍得赠与吕布”？董卓问李儒曰：“此言可乎”？李儒：“父亲欲取天下，何惜一马”？

董卓犹豫一阵下定决心道：“它就在后院马厩”。李肃：“吕布性格多疑，生来骄傲，若得金珠赤兔，必反丁原”。董卓：“交付你黄金千两，明珠五十颗，玉带一条，去劝降吕布”。李肃：“下官遵命”。

李肃到了后院，两兵士举着火把，见马厩单独栅栏中，一匹高约八尺、长约一丈，浑身若血，四蹄无毛的宝驹，神骏非凡的昂首望着他。李肃由衷说道：“好个赤兔，当属马中霸王”！两兵去牵马，赤兔一甩马辔头，两人震飞三尺远倒地。

李肃怒道：“畜生，你要怎的”？他双脚点地，跃上马鞍，双腿用上十成大力，赤兔马连声嘶鸣，抗争数次，终于屈服。李肃冲两人说：“派人抬着礼物，出城去见吕奉先”。二人嘴角流血，骨头疼痛，不敢发言，二十兵抬着铁皮镶嵌的实木箱子，跟在他身后。

东城外三十里，吕布的军营大帐。丁原喝的烂醉如泥，兵士搀扶他休息。吕布有千杯不醉之量，酒足饭饱后，在帐内抚摸盔甲。甲上血迹尽皆擦去，在灯光映衬下，熠熠生辉。他心头豪迈，满脸笑意。

一兵秘密在外禀报，吕布：“进来”。兵士低头小声说：“将军，账外有一位您的同乡求见”。吕布心道：“五原郡十几年未回，那来的同乡”？他冲兵士说：“那人生的什么模样”？兵士讲述李肃穿着打扮，吕布：“宣他进来，不要惊动义父”。

兵士允诺，不一时，李肃一人迈步而来。吕布瞅了他很久，猛然握着他手说：“哎呀，李肃兄，你怎么到此”？李肃：“不请我喝一杯”？五原郡男儿崇尚武力，民风彪悍，烈酒熏肉每日家常必备。

吕布激动的说：“我倒忘了，只是没有酒杯”。李肃：“老弟考验我酒量”？吕布望着一坛酒似笑非笑。李肃大袖一张，端起酒坛，呼噜噜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吕布拍手说道：“好酒量，乡音不改，物是人不非”！

李肃：“是啊，当年那个称霸五原郡的孩子王，如今成了名震中原的大将军”。吕布：“兄长取笑了，我算什么大将军，只不过是义父手下的一名小小的主簿”。李肃：“怎么还是个区区文官”？

吕布看了他一眼道：“兄长现居何职”？李肃：“董侯麾下虎贲中郎将”。李肃双眉一挑：“原来兄长当了董卓的说客”。李肃：“董侯爷，龙骧虎步，求贤若渴，贤弟若往，好若龙升天外，一展抱负”。

李肃：“弟匡扶社稷，怎能没有良驹？董侯有宝马一匹，名曰赤兔，日行千里，快若巽风，渡水登山，如履平地，特命哥哥送来，以助将军虎威”！吕布爱马如痴，听李肃如此说，携着他手，同去相马。

二人刚出账外，董卓兵士牵着赤兔，原野伫立。吕布趁着灯光，一眼便对赤兔爱若珍宝。他向前走了两步，赤兔竟然出奇的安静。待吕布靠近，赤兔马伸出舌头，亲昵的舔着吕布大手，两旁兵士无不惊讶。

吕布忽而大笑说：“好马，好马，我等你好久，你是否也在等我”？赤兔鸣叫一声，似乎做出应答。吕布双跨一飞，端坐马鞍，高声说：“随我转转”？赤兔前蹄一扬，约一丈多高，落入草木石块中。

吕布冲李肃说：“兄长先歇息片刻，弟马上回来”。李肃：“好”。吕布一拽马缰绳，赤兔不用鞭打，四蹄生风，转眼消失不见。天上繁星点点，苍茫辽阔的城外，吕布乘上赤兔，数息间，饶城转了一圈。

他但觉耳旁两旁风声呼啸，树木不住倒退，吕布阅马无数，从未见过如此宝驹，不由得边走边发出虎吼，赤兔与他吼声相和，四蹄裂云，拼命向远处窜去。不多时，吕布见北邙山灌木郁郁葱葱，洛阳界碑近在眼前。吕布心道：“再奔驰便出了帝都，回吧”。

一人一马似天地登对的伴侣，吕布一个动作，赤兔便明其意。李肃和兵士们在账外等候不多时，吕布骑马回转。吕布下马拉着李肃入帐内，命兵士送上两坛烈酒，二人碰坛豪饮。吕布：“兄长如此深情厚谊，弟如何报答”？

李肃略显生气道：“岂是为了让你报答而来”？吕布拱手说：“兄长莫怪”。李肃：“肃与弟少相见，令尊却常往”。吕布：“你醉了，先父去世多年，谈何相见”？李肃：“我说乃刺史丁建阳也”。吕布：“布归义父实属无奈”。

李肃：“汝有通天彻地之能，若获荣华富贵如探囊取物，何言无奈在他人之下”？吕布：“恨不逢主”。李肃：“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贤臣奉主而侍，机会就在眼下”。吕布：“何人当世英雄”？

李肃：“某观遍群臣，均不如董侯，他礼贤下士，赏罚分明，跟随他有朝一日必成大器”。吕布：“弟欲往，奈何无人引荐”。李肃一击掌，随他来的兵士抬来箱子，打开后满屋珠光宝气。

吕布：“这是”？李肃：“董侯久慕大名，特派我将此奉虎将”。吕布：“如此见爱，无以为报”。李肃：“功劳在弟翻手之间，视而不见”？吕布：“吾欲杀丁原，以献董侯投诚”。李肃：“好，弟不愧五原郡之才”。

吕布提着佩剑说：“兄长等我”，他步履生风，来至丁原大帐。丁原酒醒后头痛欲裂，下人端来醒酒汤，正在饮喝。吕布飞身来到他桌前，丁原：“我儿何故到此”？吕布：“布乃堂堂大丈夫，安肯称你义父”？

丁原：“我儿何故变心”？吕布：“住嘴”，他猿臂一抬抽出佩剑，一剑斩落丁原头颅。左右兵士冲来，吕布虎目圆睁说：“丁原不仁，被我宰了，愿意跟随我的随我而去，不愿意的各奔一方”。五千兵从者大半，吕布提丁原头，跨赤兔马，随李肃等人向洛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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