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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换的。”少年扬起头给了单清崖一个安抚的笑,说出的话带着说不出的……势在必得?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不过话说回来师父你就这么随便地收留一个受了不明来源刀伤的不明身份少年真的好么?
事实证明,老大夫觉得好,因为他已经开始赶单清崖回去照顾少年了。
阿镜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就转头继续鼓捣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药材去了。
少年轻飘飘看了跟单清崖眉来眼去的某人一眼,让满心幸灾乐祸的阿镜瞬间冷汗直冒,抬头四顾,却什么也没发现,只能嘟嘟囔囔着继续做事。
“到了。”单清崖把他从身上撕下来放到床上,颇有东道主风范地问了一句,“喝茶吗?”
“你有?”少年挑眉,语气促狭。
“没有,喝白开水吧。”单清崖四下看了一眼,发现还真的没有,特别坦荡地给他倒了一碗白开水。
少年忍不住低声闷笑,这个样子的他,他可真没见过,不过倒是出乎意料的可爱。
“我叫单清崖,你叫什么?”单清崖也不恼,就那么闲闲地看着他,一副悠然的样子。
“卫凛,我叫卫凛。”少年眉目秀美,此刻弯了眉眼看他,竟有一种这人将满腔温柔都给了眼前人的错觉。
单清崖一愣,卫凛,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怎么了?”
不知何时,那少年已经凑了过来,他身高比单清崖此时的身体要高,此刻微微低了头,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颈窝,竟让他有了一种几欲麻痹的感觉。
“没什么。”侧头避开,单清崖的语气有些冷淡。
卫凛有些愕然,怎么看这都不是他想象出的任何一种单清崖会有的表现。
“你先休息,有事叫我。我到前面去帮忙了。”单清崖也不知道为什么,打心底就对这个人有些排斥,淡淡然的丢下一句话,就转身出去了。
卫凛维持着原来的动作看着他渐渐消失在耀眼的阳光中,眼底暗色翻涌不止,唇角却轻轻扯开了微小的弧度。
师尊即便失去记忆,也没有任何变化啊。
单清崖站在水井边大口喘着气,有些茫然地按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他不禁狠狠皱起眉,他下意识地有些怵那个人,但是,为什么?
卫凛。卫凛。卫凛。
他的表情慢慢凝固住了,如果非要说这个名字曾经在他生活里出现过的话,也只有这么一种方式了——《破天》,他曾经看过的一本小说里的主角。
但是,不像,一点都不像。
想着那个风华无双的少年,再联系自己印象中那个这年纪应该在问道宗外门备受搓磨的主角,单清崖很果断地否决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说,是那个少年本身的气势?
扯扯嘴角,单清崖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可能被一个不及自己大的小孩唬住了。
“阿崖,发什么愣?有病人来了,快去磨墨。”最开始把他叫起来的少年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拉上他就往大堂跑。
单清崖看着蓝得透亮的天空,大大地叹了口气,脚下却跟着他的节奏跑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新生,总是让人开心的吧!
单清崖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在这个不大的药堂住了下来,每天跟着看大夫学学医术,磨磨墨什么的,也算他幸运,他们三个孩子是老大夫新收的一批徒弟,医术什么的也没怎么教,他跟上来也不怎么吃力。
他也不是没去想既然他占了这个身体,那原来的“阿崖”去了哪里,但听最开始跟他住在一起,现在被卫凛赶到阿莫那里去的阿镜说他们那天喝完酒就很快醉醺醺地回来了,并没有发生其他的事。也就是说,“阿崖”的灵魂要么是莫名其妙就消失了,要么就是他酒精中毒然后……死了?
半靠在床上,单清崖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光,有些迷惘。
他在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里存活着,在不属于自己的人生里行走着,哪怕只是跟着“阿崖”早就确定好的方向,他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深深的迷茫与无力。
他是单清崖,却活在“阿崖”的人生里。
“你怎么了?”不知怎的,卫凛看着那人独坐着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发慌,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牢牢抓住了这人——他们不再存在身份上的修为上的巨大差异——哪怕暂时没能得到他的心也无妨的,但此刻这人就那么背对他坐着就让他觉得他们之间仍旧存在着他不可逾越的距离。
“没事。”单清崖转过头,半张脸就那么融入了屋内的黑暗中,但他露出的那半张脸却在卫凛眼中明亮成了月光下最耀目的存在。
“你想起来自己家在哪里了吗?”
单清崖彻底转过了身,这下他整个人都被屋里弥漫着的夜色淹没了,只有清朗的声音还彰显着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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