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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不过,宗武阳紧接着的话,却让叶尘反而又放心了下来。
只见他举杯一饮而尽后,一脸嗟叹的说:“其实我此次来中原办事,本还想找机会与他好好痛饮一番。哪知道才到这登封城,便听说他在少林做下了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哎,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世事本就难料,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也正常。”和宗武阳谈论自己的事,而且自己还要装作毫不知情的第三人,这让叶尘说不出的别扭。
“那曹兄弟你就错了,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我与叶尘相识于微末,虽已经多年未见,但我对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却十分了解。我相信这件事中间必然还有其他隐情,真相未必就如传言一般。只希望他能早日洗脱冤屈,还自己一个清白。”宗武阳感慨万千的说。
而且,看他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叶尘之间真有此般交情,即便是那些生性比较多疑的人,估计也绝不会想得到他俩根本就是冤家死对头。
只是这话落进叶尘这个当事人耳中,却让他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可以说,这世上任何人说这样的话,他都会有几分相信对方是真情实意,唯有宗武阳,他连半分都不会信。
“宗公子真是深明大义,侠骨柔肠,仁义无双,着实让在下敬佩。”无话可说的叶尘赶紧举杯遥敬,并借着喝酒的动作,遮掩住自己快要因为尴尬而忍不住笑出来的神情。
他是真没想到,这些天里,他最想听到的话,居然会最先从宗武阳口中说出,这让他甚至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让叶尘无比熟悉的声音,也终于让叶尘一瞬间想通,自己今天为什么会那么无巧不巧的在安阙楼门口遇到宗武阳,而且对方还早已在这后院的阁楼中备妥酒席。
“原来宗公子早就已经到了,怎么不通告小女子一声?害得小女子好一番苦等呢。”
随声进来的,正是才与叶尘分别没多久的湘西赶尸门大小姐——风寒烟,也是知道易容后叶尘真实身份的寥寥数人之一。而且,显然这俩人还早就有约,宗武阳之所以会出现在安阙楼门口,正是为了赴约。
只见,此刻的风寒烟,在与叶尘分别又重复的短短时间里,居然已经又换了一身衣衫,头上的金步摇也已经除下,脸上还再次蒙上了轻纱。
不过,当她进屋后看到在座的叶尘,明显也是一愣,脚步一顿后,与恰巧放下酒杯,抬眼望来的叶尘对视在一起,他们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的神色。
宗武阳敏锐的感觉到气氛的变化,疑惑的问:“两位认识?”
这话让叶尘回过神来,赶紧开口解释:“不,我只是没想到这世间居然还有这等绝色美人,一时之间看呆了而已。”
对于这般牵强的解释,多疑如宗武阳当然不可能相信,不过,他略作思付后,居然也没有深究,反而是笑着介绍说:“原来如此,曹兄弟,这位便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湘西赶尸门大小姐,风寒烟风大小姐。”
说着,又对还站在门口的风寒烟说:“风小姐,这位是我刚在这酒楼门口遇到的曹世曹兄弟。我俩一见如故,适才邀他一同前来,想必风小姐不会介意吧。
“哪会呢?小女子最好结识像曹兄弟这样的英雄豪杰了。”风寒烟轻笑一声后,莲步轻移来到桌旁,款款入座。
而趁着风寒烟入座的时机,宗武阳又笑着对叶尘说:“也难怪曹兄弟会一时失神,风小姐的姿色确实是天上少有,人间绝无。与之相比,我那些妻妾简直就成了土鸡瓦狗,庸脂俗粉,不足一晒,哈哈…”
“宗公子太过谦了,听闻宗公子的妻妾也个个都是绝世美人,尤其是那第八房,更是犹如天仙下凡,小女子又岂敢与之媲美?”风寒烟笑着摇头说。但她这话看似谦虚客套,实则却意味深长。
只见她此话一出,宗武阳倒还没什么,只是脸上愠怒之色一闪而过,但叶尘却被她气得差点吐血,心中暗想:这小妖精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知道他和宗武阳之间的恩怨,便是缘起于那“第八房小妾”。其实,当时经过叶尘的捣乱,宗武阳哪里还有第八房小妾,就算硬是要说有,也是那时候被叶尘掉包后,留在洞房内的大马猴。
风寒烟这般有意提起此事,明摆着就是在警告叶尘,和给宗武阳难堪。
气急之下,叶尘灵机一动说:“原来是湘西赶尸门的大小姐,难怪,难怪。在下确实早有耳闻风大小姐风姿卓越,今日得见天颜,实在三生有幸,让我这等粗鄙之人都不由得想起了一位唐代诗人的名句。”
“哦?是何名句?”风寒烟饶有兴致的问。
叶尘略作思索后说:“一丛暗淡将何比,浅碧笼裙衬紫巾。除却微之见应爱,人间少有别花人。”
这首《见紫薇花忆微之》原本是白居易用来描写紫薇花,并借以回忆故友元微之的诗。诗句中的“浅碧笼裙衬紫巾”,便是将紫薇花比作是穿着浅绿色罗裙,带着紫色纱巾的女子。但现在被叶尘用在这里,反倒像是在讽刺风寒烟只是一朵中看不中用的暗淡之花而已。
而听着叶尘吟完,即便是隔着轻纱,都能隐约看到风寒烟脸上露出了不快的神色。一旁的宗武阳暗自偷笑一声,心里不但解气,还觉得这个曹世更对自己胃口了。
但是,为了不让气氛太过尴尬,以免影响接下来他要和风寒烟所谈之事,所以赶紧开口解围说:“曹兄弟,唐代诗人中确有一首诗很适合风小姐,但绝非是这首,而是李太白的《清平调》。”
说着,他略一停顿,端起酒杯,慢踱两步后,故作风雅的吟诵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好诗好诗,对对对,这才最合适,这才最合适。”叶尘鼓掌附和,同时对风寒烟说:“风小姐,在下才疏学浅,大字都不识几个,刚才真的是无意冒犯,还请风小姐勿怪。”
不过,知道他就是叶尘的风寒烟才不会买账,脸色依然不快,心里暗想:我信你个邪,你刚才分明就是有意讽刺,哼,走着瞧。
想着,她便直接对宗武阳说:“宗公子,你此次约我来,莫非就只为了赏诗品酒,谈花论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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