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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书房品茗（第1页）

翌日，从静华堂下学的时候，姐妹离开后，齐淑媜和舒眉留在了最后。

舒眉正要跟媜表姐告别，却被对方叫住了:“表妹请等一等，之前你不是跟我借地域方面的杂记吗?我找人到大哥那里问了问，他肯出借一些给你看。是礼佛这段时日，让咱们带到山上去看。”

听到这则好消息，舒眉喜出望外。她跳到媜表姐跟前，一把握住她的右手，道:“正愁该怎么打发日子，书竟然可以借来了。”

望着她眉飞色舞的表情，齐淑媜不禁哑然失笑，用食指点了点小表妹的额头，埋怨道:“为了你不喊无聊，姐姐我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讨来大哥收藏的珍本。他的许多书，可是在市面上都寻不到的。这下，欠他一个大人情了。”

舒眉听了，双手抱拳，朝她表姐道谢:“这个大恩情，妹妹记住了。姐姐下次若有什么差遣，舒儿定会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齐淑媜一把捉住她的小手，道:“得了，也别鞍前马后了。你若有心，以后送幅姨父的字画，给大哥就是了。他颇为欣赏曦裕先生的作品。”

舒眉第一次听，父亲的名头有那么大，她不由地吐了吐舌头。

齐淑媜斜睨了表妹一眼，道:“其实，他单独想见见你，问问姨父的近况。只是如今在府里，恐怕不大合适。”

舒眉收拾琴具的动作停了，不由奇道:“他跟爹爹很熟吗?”

“可能吧毕竟八年前的事了，我那时还小。不知几家到底发生了何事。听，当年姨父在仕子中间颇有威望。大哥未上战场前，也是喜欢跟京里一些文人墨来往的。”

两人正着闲话，突然，雨润从外面走了过来。

“小姐，国公爷派人来，是要见见您。”

这话让姐妹俩俱是一惊。

照，舒眉是三房女眷的亲戚。一般来，是由太夫人和郑夫人等女眷招待就成了。很少听，国公爷要亲自见女性晚辈的。

舒眉望了表姐一眼，齐淑媜过来握了握她手掌，鼓励道:“去吧大伯父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问你。”

舒眉点了点头，带着雨润跟着派来的小厮秋白，穿过内外院相通的柱廊，出了内院通往外书房的角门，来到齐府东侧书房的门口。

秋白进去禀报时，舒眉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建筑。三间布置颇为雅致的厢房。一间门口守着两名侍卫;一间铁将军把门，从窗棂望进去，里面好像放置的是刀枪剑戟等兵器;中央的那间好像有一排排柜子。

舒眉还没打量多久，秋白从有侍卫的那间里面出来，哈腰行礼朝舒眉手臂一张，把她给请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地见到国公爷齐敬煦。虽然在他五十大笀时，舒眉曾远远见过一次。可当时离得太远，人又多，她没有瞧得太仔细。

老将军须发半白，脸上爬满了岁月的皱纹。灰白眉毛下面那双眼睛，盯着人看时，目光有如寒夜的光柱。舒眉不知怎地，想起了“洞若观火”这四个字。

舒眉一进门就朝他行了礼。齐国公大手一挥，让她不必拘礼。屋里伺候的丫鬟，给人斟完茶后，自觉地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一老一少两个人。

舒眉低垂着脑袋，在长辈面前，她不敢随便东张西望。

“坐下吧”齐国公指着他太师椅旁侧的圈椅，对晚辈亲切地嘱咐道，“听你对茶道颇有见解，先品品这盏试试”

舒眉一颗心呯呯乱跳，不知对方这是何意。不过，既然是被考，她岂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她朝齐国公福了一礼，坦然地坐了下来。双手端起放在旁边案几上茶盏，揭来茶盅的盖子，陶醉地先嗅了嗅，然后啜了一小口。

齐敬煦见了，心里不禁暗暗点头: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不愧是鸿修先生的孙女。看来她爹爹这些年，没舀繁文缛节去束缚她的性子。

舒眉眼睛微闭，像个老学究，仔细地品起了茶香。

“嗯，口味醇厚甘滑，香气纯正。想来是福建安溪出产的极品铁观音。”舒眉睁开眼睛，当即对上国公爷带笑的眸子，“齐伯伯这筒茶，想来是珍藏多时了。”

齐敬煦点了点头，捋着颌下的胡须，一双锐利的眸子里，染上些许笑意。沉默了半晌，他对舒眉赞道:“想不到你这小丫头，果然有两把刷子。这些年跟在曦裕身边，倒也是没有耽误。”

舒眉羞涩地垂下头，站起身来施了一礼，嘴上谦逊地回道:“担不起齐伯伯的夸赞，小女言行无状失礼了。有关公面前耍大刀的嫌疑。”

齐国公哈哈大笑，向她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你小小年纪，有这般见识已是不错，以后千万别被俗人俗事捆住了手脚……”

舒眉不由一怔，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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