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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又长又密,偶尔微颤一下,莫名让她想到一只脆弱的黑色蝴蝶。
脸部骨感瘦削分明,无端衬得冷白的面庞更为苍白。
沈愉初听说,心思阔达的人,在睡梦中也会笑的。
而他在梦里也蹙着眉。
年纪轻轻,怎么就有那么多烦忧。
她吻了吻那紧绷的眉角,用拇指指腹轻轻熨平。
不惊动他,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
衣帽间里的女士服装多半不是季延崇自己挑的,各种风格都有,沈愉初花了好一番力气才找到一身适合上班穿的正装。
上班途中,她叫出租车司机绕了趟远路。
季老爷子寿宴那天,季延崇借给她披的礼服外套脏了。
沈愉初翻出内侧的清洗标识,不能手洗、不能机洗、不能干洗,问了几家洗衣店都拒收,她只好花大价钱送去奢侈品养护点,今天正好去取。
奢侈品养护店的小姐姐一身职业套装,戴着白色的无尘布手套,小心翼翼地将衣服装进硕大的硬纸袋里,拎给沈愉初,想起什么似的哦了声,“对了,沈小姐,我们清洗的时候在口袋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俯身在柜台后找了会儿,递来一个小小的透明塑封袋,是在寿宴上收集的大佬名片,当时顺手收进礼服口袋里了。
沈愉初道了谢,接过来。
最上面那张,金色的字体龙飞凤舞——
徐宁。
攥住塑封袋的手指慢慢收紧。
从店里出来,沈愉初在路边等车,间隙给家里打了电话,是她爸沈文军接的。
毕竟要去晖城,需要事先跟家里通个气,沈愉初开门见山直说:“爸,我打算过段时间换个工作。”
电话里传来一声粗重急促的呼吸,“初初,你是不是……得罪了同事,所以干不下去啊?”
沈愉初笑了,“没有,你想哪儿去了,就是正常跳槽。”
沈文军的口吻充满了担忧和不信任,“你都快三十了,出去找工作,还能有公司要你吗?”
嘴角的笑意徐徐褪去。
一辆出租车打着转向灯减速靠近,沈愉初切出叫车平台核对了下车牌号,拉门上车。
“只是可能,还不一定,就先跟你们说一声。”
“怎么突然要换工作呢?我们干了一辈子,也没听周围谁说要换工作的。”
都是干不下去被开除了,才灰溜溜走的。
沈文军急道:“要不你给领导送点东西——”
奢侈品店的纸袋,折角硬挺,放上后座时不小心戳到手肘,隔着衣服也划出一道白痕。
沈愉初轻轻“嘶”了声,卷起衣袖,破了薄薄一层皮,没出血,但火辣辣的疼。
她沉声截断,语速加快,“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出她清淡语气下的不耐烦,沈文军敛住声,一遭大喘气,换了话题,“你妈说,你给她说你找到新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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