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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师兄（第1页）

苏伯阿情谊深长，循循善诱道：“你们都是墨家守折门的未来，复兴光大墨子一门，就在你们身上。墨家从战国时分裂到如今已有三百多年，弹指间沧海桑田。多少门派百年兴盛而又灰飞烟消，而我们墨家能够在起起伏伏中屹立不倒，显露峥嵘，发扬奋不顾身的献身精神，赴汤蹈火，计不旋踵，就是靠每一代忠贞守义的热血男儿努力奋斗。今天有你们陪护在我身边，我深感欣慰。接下里的墨门兴旺发达就在你们身上，诸君努力。切切！”

刘縯哪里有这么崇高的理想？他只想修习练武，把大风剑法练好，发扬光大春陵刘家。墨家守折门刚入门，哪来的感情投入？但师父刚拜，不能忤逆不道，顺水推舟，跪拜道：“师父在上，徒儿刘縯和刘仲，一定谨遵师父教诲，牢记墨家守折门门规戒律。以天下为己任，让苍生沐雨在大汉朝皇帝的施仁恩泽之下，我与刘仲为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请师傅放心吧！”

看见刘縯、刘仲两兄弟都跪地表决心，发毒誓要与墨门先辈一样，先人后己，忠义无双，成为国士忠烈。严光坐不住了，也跪地娓娓道来：“师傅请放心，守折门师兄弟，都是少年才俊，只要师傅平时要加督促管教，都能成才。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墨家守折门已创基业三百余年，是到收获的季节。埋下的种子终将发芽，长成参天大树。有老一辈的辛勤耕耘，就有如今的收获。我看公孙述、隗嚣、卫飒、强华、韩子，这些少年才俊一定能撑起守折门的天空，也会把墨子的理念继续发扬下去，让墨子思想在神州大地上广为流传，成为坚定的主流力量。弟子在此发誓，还将尽心尽责，为墨家守折门披荆斩棘，开创宏图大业。”

苏伯阿把徒弟们一个个搀起，神心俱醉，犹如喝了金樽美酒三杯，两少年郎加入墨家守折门，就如夜色浑茫中启明星来临，带给他带来晨曦中的透亮。

刘秀站在书房里习字，泚笔作书，挥大汉通用的“隶书体”书写老子的道德经。他的启蒙先生就是教他这篇文章，对着他五千余字的长篇大论咏颂，让他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一天时间。

共有八十一章的道德经拗口难懂，死记硬背中他现已能背咏出十章节，现在监督他背书、习字的人是府里的账房先生王阿杜。鼠须细眼满脸笑意的王阿杜，装模作样拿着一把戒尺转动手腕，站在刘秀背后，嘴里嗯嗯不停，是在夸奖刘秀写字有进步。

被大哥刘縯狠命踢了一脚后，刘秀悔之晚矣，今天是太平了，不会触及大哥刘縯的虎威。脸上的表情认真严肃，瞪大了双眼看着原本道德经文字。竹简上面的书写的一笔一划，倒也像模像样。书写已有一百多字，没有圈圈和通假字。但看见写到现在一半还没有完成，心里哀叹，那要写到什么时候？怕是到晚上吃饭，还没有写完。

“王先生，今天就到这里好吗？”刘秀停下毛笔，怯怯问道。

“啪！”王阿杜戒尺打在自己掌上，他使出恨铁不成钢的绝活，只要刘秀偷懒，先生王阿杜，就会打自己手掌。“继续写，写不完就别吃晚饭，先生陪你也不吃饭。”

这让刘秀不由产生怜悯，人心都是肉长的，打在手掌的滋味，他尝过许多次。愁眉苦脸，讨饶道：“王先生，学生只是问问，我会写完的。”抬头看了看天色，欣喜道：“王先生，还早着呢。你会来得及回去吃晚饭的。嘿嘿！”

王阿杜用手指捻动着鼠须，微笑道：“九穗，不许说话，要静下心来。这样你写的字，才能是你心中所想的圣人风骨。”

“是！”一字千金，就是在书房里的时候，刘秀沉浸在老子文章的风骨中，一笔一勾：不上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不乱。是以圣人之知也，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恒使民无知、无欲也。使夫之不敢、弗为而己，则无不治矣······

刘府客厅大门紧闭，里面传来兵刃相击声，金石声响响歇歇，喝彩声叫好声鼓掌声断断续续。苏伯阿、刘秀、刘仲在客厅里操练大风剑法，严光已跑到客厅门外做看护，此中的秘密是连刘家他人都不能偷窥的。

苏伯阿喉咙已嘶哑，今天说的话太多了，端起杯茶，一干而尽。坐下后，叹道：“今天就到这里，你们再参详一下，师傅再盘恒三天，好好教习你们俩。这二十招大风剑法的歌诀我晚上会写出来，交予刘縯。有不明之处，就唱出来，多唱多想，就会有新的感悟。刘仲你太小，不要强练，要有一颗仁慈的心。学海无涯苦作舟，刘縯、刘仲不要强求，就像你们庭院里的杨柳，随风而动，随形而态，看得让人舒服。大风剑法，一百人使出，有一百人的味道、感知。不要为了微小的细节不对而持否定态度，只要有韵味，不离大风剑法的剑魂精髓，就是大风剑法。这样！”

苏伯阿意味深长地看着刘縯，说道：“你就能闯出一片天地，也能创出遗失的大风剑法另外八招。懂了吗？”

练武已有十年时间，刘縯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剑魂，就是他的灵魂，每使一次大风剑招，内心就受到新的洗涤。原来大风剑法里包含有人的情怀，什么样的人，使出的大风剑法，就是揣摩出此人的性格脾性，并不因为同一个动作而相同。“人”才是大风剑法的精髓所在，有着芸芸苍生，瀛洲四海，古道侠义，才能练成大风剑法。过去的修炼只是小乘，今天已突破的第一道关卡，终于领悟参透更上一层楼。要想登峰造极，就要把他的境界提高，不知什么时候能有大乘？

威海内功在丹田穴里，聚集一股内息在腹部翻涌，内力直透诸处经脉，四肢骨骸说不出的舒服畅快。适在聆听着师傅的教诲中，刘縯不知不觉中，冲破威海内功第一重关口。

惊喜！表露在刘縯脸上，翻身大拜道：“师傅，徒儿领教了。多谢师傅的教诲，以后再也不把春陵村挂在嘴边。眼界有多大，心胸就有多大，天下苍生的幸福不仅是贵胄皇勋的重责，也是我们每个有良知的臣民的责任。刘縯现在还没多大本事，就从春陵村做起，让每个平民都能够活得幸福安康。”刘仲浑噩中跟着大拜，把能想出的好话，增予师傅苏伯阿。

听到刘縯能够散财买义，这么年少就知道收买人心，其志可嘉，其心可待，其行可用。苏伯阿再一次搀起刘縯、刘仲，点头道：“好徒儿，我会看着你们俩的，希望在你们一代中，实现天下大同。”

苏伯阿一席话，彻底改变了刘縯、刘仲。原本两人文不成，然没想过能出仕。“武”虽是喜爱，但离“武学大家”相差十万八千里，只有年轻气盛及轻狂。现在不同了，他们已有‘天下’的苍生，雄心勃勃中潜藏了一份野心。祸兮福兮，也将伴随他们一生。

古语君子远庖厨，刘家的厨房与饭厅就有一个回廊相连，大户人家院府里都是如此结构。快到晚饭时间，苏伯阿、严光、刘縯、刘仲还没有进入饭厅，他们还在客厅里聊得兴致盎然，呼喝声不绝于耳，笑声不停，连坐在回廊里的几名徒弟都听得清清楚楚。

曾与刘秀有几面之缘的四名乞丐，皆焕然一新，穿着整齐地坐在回廊的栏杆上，眼巴巴瞧着仆人们手托盘子，把一道道美食端进饭厅，能伸长脖子看，就是不能吃，甭提多难受了。四名十五六岁的少年与刘玄坐在栏杆上面，等着主人和师傅苏伯阿前来吃晚饭。

六徒弟胖子卫飒，细眼狮鼻宽额，有点龇牙，形象在五人中最耀眼。是长平侯卫青的后裔，骈指如铁，善使墨指神技，号：“铁指墨掌”卫飒。年纪虽轻，却内力精深，有卫家‘散魄内功’修炼有成，武功在守折门里数高手行列。与其他门派气功不同，卫家内功是散入经脉再转入丹田，特殊的吸气吐纳，让他在水里，犹如游龙。

七徒弟瘦子强华，精瘦黄皮豆眼双耳招风，身高不足五尺，守折门里最讨人喜欢。他是孤儿，是苏伯阿的夫人赵尤婷捡来的，是苏伯阿义子，属他最得宠乖张。善于奇门遁甲之术，使数种暗器，号：“没影花形”强华。

八徒弟韩子，相貌平平，穷人家出身，吊儿郎当样。却是易容高手还会变声，善使一对判官笔，号：“随波逐流”韩子。是守折门第一“暗影”，平时喜欢独来独往。

九徒弟邳彤，浓眉大眼，隆鼻大嘴，看上去不怒自威，说话有金石之声。正是相书上说的，高官显爵相貌。会医术喜排兵布阵之术，善制守城器械，用一仗镔铁神棍。外号人称：“虎口阿婆”邳彤。对人最凶，不了解的人，一看就不会再与他说话，其实最喜欢就是救治病人。

和四名师兄坐在一起的人是刘玄，面目清秀，年龄最小，文武不显，而最像大人样，眼观鼻鼻观心，动也不动。他不是那种自来熟，要生活一段时间才会和人沟通，与新认识的人说话，会紧张心惊，说话结巴，故现在唯有装大人模样，不理不睬四名没正形的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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