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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陷入被动（第1页）

想想之前发生的钢厂铁人的案子，陶坤几经辗转，反复思索，终于摸清楚了隐藏在死者背后的故事的来龙去脉，并模拟出了凶手从引钱钢上钩到行凶作案的全过程，唯独缺少的信息，却恰恰是最为关键的一环，即凶手的身份和动机，即使陶坤他们能够还原事情的背景，乃至案件发生的全过程，但如果对于凶手的身份和动机还是一无所知的话，知道这些显然是丝毫没有用的。

再回到东郊林场这个案子，情况居然也是不约而同地相似。同样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死法，同样被割下了身体的器官，同样死者背后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而且，同样，特别行动小组几经辗转，终于摸清楚了真相的来龙去脉，并模拟出了凶手杀害林木的全过程，同样，对于凶手的身份和动机依然是一无所知。

然而，最令人想起来后怕的是，凶手似乎有意留了一些线索，等着特别行动小组去发现，换言之，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凶手好像料到了陶坤他们会一步步循着线索去找到事情和案件的真相，故意让陶坤他们跟着自己的节奏走，或者说，他们现在已经陷入了完全被动的局面。

这样说绝对不是出于陶坤的猜测，如果说对于钱钢的死陶坤只是作出这样的猜想的话，这次在林木的木屋里发现的这本日记完全有理由让陶坤这样想。

回想起这两个案子的细节问题，上一个案子里，凶手如果想掩盖事情的真相，就算是要将钱钢浇铸而死，既然都知道钱钢隐瞒了多年的秘密，选择一个别的地点抛尸岂不是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但是凶手偏偏让特别行动小组注意到钢铁厂西侧那个位置，由于三人的思维都比较敏感，只通过一个可疑的地点，从而想到从这个地点出发，围绕着这个点通过寻访知情人，排除嫌疑，确定逻辑关系进而一步步找到了隐藏在钱钢的死背后的故事，进而推断出凶手作案的想法和过程。

而这个案子里，凶手同样留下了一些线索，根据林木的资料想要查出他军队退伍的背景绝对不难，而且进而获悉当年导致他退伍的原因也不是困难的任务，但如果没有那个日记本，可能真相仍然隐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永远不会被发现，但偏偏让陶坤通过木板的细节发现了这本还原了一切故事的真相的日记本。

尽管陶坤发现了凶手是先他们一步发现了林木藏在心底的秘密，发现了地板下的秘密，发现了这本尘封多年的日记本，但毫无疑问，凶手完全可以在发现后销毁证据，或者继续将这个秘密隐藏得天衣无缝，但还是留下了“马脚”，让陶坤找到了当年的真相，还原了凶手杀死林木的全过程。

可能如果换个凶手，陶坤就不会去怀疑这些他和狄焱曼婷他们好不容易一步步接近的真相只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线索，控制着他们“前进”的节奏与过程，然而，这个凶手无论从设计整个杀人的全过程，还是滴水不漏地掩藏起了全部可能暴露出自己的动机和身份的全部线索来看，绝对是一个心理素质极高，犯罪智商和侦查反侦察能力强大，而且是明确出于某种他现在还是不得而知的目的的行为。

这样一个凶手绝对不会马虎到留下蛛丝马迹被他们获悉案件背后的隐情，因此，可以判断，这些线索显然是凶手有意而为之，故意设下的套，至于凶手留下这些线索究竟是作何打算，而且凶手作案的动机到底是什么，还是无从下手，就好像凶手完全将事情的发展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运作着案情从发生到破获的全过程，而特别行动小组完全出于被动。

从钱钢到林木，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完全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凶手为什么偏偏要选中这两个人呢，还要以这种繁琐而且难以置信的杀人方式？如果是因为隐藏在背后的两个故事，这两个故事显然也是不相及的。

而且，虽然想要知道一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有可能的，但同时知道这两件事的真相，这也未免太悬了吧，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从时间跨度和空间跨度上上似乎也说不通啊，陶坤心里想，越想越纳闷。

不过，这是现实世界，不会有毫无根据凭空发生的事，也不存在不依赖客观存在而建立的联系，一定有什么问题是自己没想到的，一定有的，即使这个凶手在高明，他也是人，是人做出这种事情就一定会是有根据的。

或者说，他处心积虑用这么繁琐的方式杀了两个看似毫无联系的人，还让我们发现了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故事，是想要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证明人是他杀的，与那些更有可能的嫌疑人无关？一定有什么地方是自己一直没留意的，陶坤不断提醒着自己，暗示着自己。

其实，除了这些，也有一点让特别行动小组怎样也想不明白，尤其是曼婷。学了这么多年法医，见过这么多具尸体，但唯独没见过像这两个案子这样奇怪的“现象”，凶手在杀完人后，分别割下了第一个死者钱钢的肺部，和第二个死者林木的肝部，凭借着自己学来的知识和所经历过这么多的案例，曼婷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凶手要分别割下这两个不同的器官，要知道，这样做似乎毫无意义。

想到这种甚至有些变态的行为，不自觉地，竟然让曼婷联想到了一个电影里的主人公，没错，就是《沉默的羔羊》系列电影的主人公汉尼拔。汉尼拔无疑是好莱坞电影中最富神秘色彩，同时最捉摸不透的人物形象之一，他智商超群，遇事镇定自若，又善于分析他人心理，加上拥有一手漂亮的外科技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但同时由于早年战争时期目睹妹妹惨遭分尸而食的经历始终挥散不去，导致汉尼拔有了烹饪器官，食人肉的嗜好，虽然作案多起，但由于警方难以与其周旋，始终逍遥法外，享受生活的乐趣。

可能想到这些有些远了，但是曼婷还总是不自觉地会往这方面联想，但想一想就算是为了这种变态的嗜好，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杀掉两个中年男子，而且还用近乎祭祀的手段残忍地杀害了这两人，而且只是分别割下了受害人的肺部和肝部，更何况林木还有酗酒的毛病，甚至不是健康的器官，这些疑点让人很难把死者丢失器官的情况往诸如器官买卖，烹食人尸，甚至非法科学研究等方面联想。

曼婷也没少和陶坤狄焱谈过这些想法，但是三人最终达成了一致，显然曼婷最后的结论是对的，也许知道了凶手这个举动的用意，也能推导出凶手犯下这两桩杀人案的动机，进而获悉凶手的真正身份，但现在，显然三人还是一头雾水，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想到在钢厂铁人案最终调查无果时的无奈与不甘心，到东郊林场案发生时，相似的作案手法与不寒而栗的程度让特别行动小组重新燃起了破案的决心与信心，再到现在，不但又一起杀人案沦为悬案，而且无疑现在只能一步一步按着凶手铺好的轨道行驶在漫无目的的破案之路上，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陶坤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显得不知所措，已经有两个人遇害了，恐怕凶手不会善罢甘休。

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要在什么地方，要在什么时间，杀什么人，用哪种方式，又是否割下了死者的某个器官，又会留下怎样的暗示，或许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想办法猜测一下凶手下一步要怎么做，怎样下手。

第一起案子发生在东阳铁厂，第二起案子发生在东郊林场，这两个地方毫无疑问，都在白水市，只怕凶手不会离开白水市，因此下一个受害人很有可能也会在白水市遇害，因此，首先，陶坤示意陈宇峰通知白水市公安局与交通局，加大白水市警戒力度，留心离开或者进入白水市的可疑人员和车辆，同时想办法不让消息传出去，引起社会恐慌，他担心这也是凶手的目的。

一想到从特别行动小组成立到现在，已经快有半年的时间了，但依旧迟迟难以打破这个局面，取得什么质的突破，似乎三人都有些无可奈何。

“等等！不对……”陶坤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问道，“婷婷，第一起案子，就是钱钢遇害是在哪一天？”

曼婷一愣，回答他说，“钱钢死于2014年9月10日夜里，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嘛？”

陶坤继续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林木遇害的时间是在2015年1月30日夜里，如果凶手杀人的时间是有规律的，或者说如果凶手给我们留下线索也想暗示我们这点呢？”

狄焱问道，“你是说凶手作案是有规律的？如果是按时间间隔来推算，那凶手下一次作案的时间是在林木遇害后的142天后，也就是6月2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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