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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远方来客（第1页）

布尔罕到了大帐，侍卫替他撩起门帘。豁！好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坐在首座的便是部族首领阿勒特，布尔罕向各位贵人视以敬意后才发现今天有贵客迎门。

“呵呵！阿里木大叔，你可是有些时间没来了。”布尔罕在人群中认出了经常往来部落的维族商人阿里木.买提。

“哈哈，布尔罕少爷，上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前。没想到两年不见当年的小少爷如今已经长成大人了（布尔罕的身高像以为14－5岁的少年郎，在古代就是大人了。）再过两年就要成家了吧？呵呵！”阿里木说着也不忘将礼物奉上，像他们这样的维族商人能和一个蒙古氏族熟悉到这种地步是多么的不容易，这种关系仍然有必要维持下去，而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就是讨好首领和“台吉”。

“呵呵，阿里木大叔过奖了，您可是合赤惕部的贵客，要是没有您我们合赤惕部的东西就是坏掉也没人贩卖呀，还有孩子们这两年可是没得玛仁糖吃了，连我也怀念它的滋味了。”布尔罕接过阿里木的礼物，似乎是古丝绸之路上的精美瓷器，顺便也试探一下阿里木。

阿里木听了布尔罕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错当年阿勒特和阿里木谈判要求他至少每半年来一次合赤惕部不仅是为了合赤惕部带来急需的铁更加着急的是合赤惕部生产的大量毛料、裘皮、马奶酒贩卖到青海和西域，以富强合赤惕部，阿里木的利润不可谓不丰厚啊！可是自从他两年前离开就再也没来，其中的原因实在是......

阿勒特看着阿里木尴尬了，他知道这个老朋友一向守约，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不过他也很生气才没有制止布尔罕，此时他需要给老友解除尴尬。

“布尔罕来过来坐，阿里木老友不要介意，都是我平时疏于管教，望多多海涵！”阿勒特说是疏于管教可是也没有让布尔罕道歉，很明显这是向着布尔罕的，毕竟是自家儿子亲。

“好了，老朋友说明来意吧！”阿勒特端起马奶酒喝着，他要知道，两年没来的老朋友此番前来是不是有什么其它事情？

阿里木明白的，于是从人群中走开来到帐子的中央，向阿勒特首领和众位贵人示意，表示尊敬，随后说道：

“尊敬的阿勒特首领各位合赤惕部的贵人们，此番前来是为了守约而来。”

“守约？阿里木朋友，我今天可是没喝醉，咱们至少有两年没有见着您的商队了，您还好意思说是守约？当真可笑！”乌日昭也十分气愤，如果阿里木能够如约前来那么合赤惕部将会过得更好。这些年明人的购买力大不如当年，除了战马和部分皮革他们什么都不要，合赤惕部的东西只能眼睁睁看着坏掉却没有办法。部族也曾想过组建商队，可是人生地不熟，被人打劫不说，连人马也被杀害。西域太乱了，合赤惕部没有能力为死去的亲人报仇，只能将仇恨埋在心里。

“乌日昭大人，您可不能这样说我。我们维族人最讲信誉了，我两年没来是有原因的，青海蒙古和甘肃蒙古的大战年年有，至今没有停歇的意思，准格尔部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我们商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呀！要不是他们都在舔伤口我也不能再次来到合赤惕部呀！”阿里木感觉很受委屈，不得不将原因讲明。

众人听后觉得，可能是真的。商队最害怕的就是军队和马贼，没有安定的环境谁来做生意？部族的商队不就被那些饿狼吃的连渣都不剩吗？

帐子里沉寂了些许，阿勒特打破平静说：“诸位，来为我们远道的朋友阿里木敬酒。”

“老朋友，这次你来是要恢复我们的约定对吗？”

“没错，尊敬的阿勒特首领。为了表达歉意我此次前来共带来了生铁10万斤，茶叶100担，就是送给合赤惕部的，希望我们还能像往年一样。”

众人乍一听，生铁10万斤，茶叶100担，这太多了吧。要知道茶叶和铁都是合赤惕部急需的物资，这两年和明人交换一共也没有这么多啊？顿时大帐内就炸开了锅。

“唉！我们合赤惕部怎么能占你如此之大的便宜呢？咱们还是老规矩吧。”

阿里木知道阿勒特是个正直的人，不愿欠别人的情只好应允。

阿里木的商队是唯一能够到达合赤惕部的维族商队，也是维族中最大的，因为这样才不会轻易被马贼觊觎。维族人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他们从西域贩来生铁带走合赤惕部的特产，再进入明朝换取茶叶和粮食再倒卖给合赤惕部，从中赚取更多的钱。自从合赤惕部有了三大宗货物，敏感的维族商人马上就意识到这点，开始和合赤惕部接触，由于战乱和马贼的侵扰，小商队越来越少，最后只有阿里木的商队能够穿越大漠来到合赤惕部。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一场浩大的春旱席卷阿拉善，部族也只能靠布尔罕的方法抓地鼠过活，有很多老人为了不连累部族，竟然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离开朵列延前往大山自生自灭。他们一面静静的等待长生天的安排一面祈祷这场浩劫快点过去。这时，阿里木的商团带来了合赤惕部最需要的粮食，才使得合赤惕部得以生存下去。也正因为如此，阿里木在合赤惕部才混的顺风顺水，这也让他赚个盆满钵溢。

晚上，部族为远方的贵客举办了篝火晚会。年轻的小伙和少女们载歌载舞好不热闹，维族人也一样是天神的子女，奔放豪迈的性格充斥全场。

“阿勒特首领，这马奶酒似乎比之以前还要烈上三分呀！”阿里木边喝这马奶酒边品味道。

“那是当然，汉人有句话叫酒是陈的香醇。你两年没来了，我们合赤惕部的酒当然陈了。哈哈哈！”阿勒特的话让其他贵人们也哈哈大笑。

没错，是这个道理。合赤惕部的马奶酒闻名天下（只限蒙古部族），北地汉人的的酿造技艺虽然不能在马奶酒上得以实践，不过蒸馏之法确实可以。布尔罕一直认为喝酒不是为了单纯的买醉，而是活跃氛围，酒太烈不是太好。不过蒙古人生活的环境恶劣，冬天极为寒冷，喝烈酒能暖身也就慢慢养成这一习惯了。合赤惕部倒不是那么厉害，不过像准格尔部等域外蒙古对这种烈性马奶酒需求极大，也是阿里木商队每次前来需求最大的一宗商品了。

“首领说得是，阿里木这里给众位贵人赔罪了。”说着端起一大杯马奶酒痛饮一杯。

“爽啊！果然好酒，真乃上品！首领各位贵人，为表敬意阿里木这里决定，合赤惕部的所有货物一律加价一成，望诸位笑纳。”

众人此时更是乐的不行，加价一成就可以购买更多东西。尤其是阿勒特和布尔罕格外高兴，这下部族可以购买更多的粮食了。宴会大家喝的都很尽兴，很晚才散去。

第二天，阿勒特让乌日昭召集部民开始收集阿里木所需的货物，登记造册。到下午共征集到马奶酒3300大桶，毛料8000匹，还有其它裘皮。这些货物的价值虽然还不低阿里木带来的那些，不过也差不多。阿里木说了让合赤惕部些欠下日后慢慢还，优先给合赤惕部换来粮食好过冬！

待到阿里木带着商队离开时，全部族的人都在辕门送行，让阿里木着实感动了一把，其实他误会了，人们更深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再来！”

阿里木作为商人是极为合格的，一个月后就派人送来了一万石粮食和三十担新茶，阿勒特知道阿里木给的太多了。真应了那句老话无商不尖，只要善于经营的商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只有付出了，才会有更多回报。

无商不尖：源于古代粮商。粮商卖粮的时候都会再抓一把形成尖，后人慢慢将其从褒义词变成贬义词，商人也被贬低，本性大多被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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