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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会有行得通的时候的,安德。到现在你自己也明白了,对不对?上百个人类世界中你去过了二十四个,其中没有颗星球有一个安静角落可供虫族复活,&rdo;
他知道她的用意何在。没有哪个地方适合虫族,除了卢西塔尼亚。因为有坡奇尼奥,人类的发展限制在一小块地方,星球大部分地方禁止人类涉足。从环境上看,那颗星球很适于居住。说实活,人虫相比,那个星球倒是更适于虫族生长。
&ldo;惟一棘手的地方就是坡奇尼奥,&rdo;安德说,&ldo;说不定他们不同意我把他们的世界交给虫族。如果与人类接触都会瓦解他们的社会,想想看跟虫族在一起会有什么下场。&rdo;
&ldo;你说过虫族已经汲取了教训,不会伤害他人。这些可是你自已说的。&rdo;
&ldo;不会故意伤害他人。简,你要知道,我们全凭运气才打败了他们‐‐&rdo;
&ldo;凭你的天才。&rdo;
&ldo;他们比我们人类更加先进。猪仔怎么对付得了他们?他们会跟我们从前一样对虫族充满恐惧,而他们战胜恐惧的能力却比人类差得多。&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简反问道,&ldo;你,或者别的任何人,有什么资格说猪仔们能对付这个,不能对付那个?想弄清楚只有一个办法,你到他们那里去,了解他们。如果猪仔们真的是异种,那就把他们的美好星球交给虫族享用,对你而言,相当于铲平蚁丘,为兴建城市开道。&rdo;
&ldo;他们是异族,不是异种。&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我知道。我看过你的模拟图像,他们不是在折磨那个外星人类学家。&rdo;
&ldo;哦?&rdo;简又一次调出皮波临死前一刻的模拟图像。&ldo;看来我对折磨这个词儿的理解错了。&rdo;
&ldo;皮波很可能觉得痛苦万分,受了残酷折磨。但是简,如果你的模拟是准确的‐‐我相信它是准确的,那么,猪仔们的目的并不是让他痛苦。&rdo;
&ldo;就算这是某种宗教仪式,安德,但以我对人类的了解,痛苦在宗教仪式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rdo;
&ldo;这也不是宗教,不全是。如果杀死皮波只是为了献祭,这里面有些东西不对头。&rdo;
&ldo;请问你有什么资格乱发议论?&rdo;终端显示的脸变成了一张连连冷笑的教授的脸,典型的学术圈子里的势利嘴脸,&ldo;你的全部教育只在军事方面,其他方面只有一张利嘴还行。写了本畅销书,成了一种什么宗教。就凭这些,你就以为自己了解坡奇尼奥啦?&rdo;
安德闭上眼睛,&ldo;也许我错了。&rdo;
&ldo;可你相信你是正确的。&rso;&rso;
从声音里,他知道她已经恢复了她的本来面目。他睁开眼睛。&ldo;我只能相信我的直觉,简,未经分析直接产生的判断。我不知道坡奇尼奥在做什么,但那个事件肯定有明确的目的。不是出于恶意,也不是残忍。他们是拯救生命的医生,而不是夺走生命的屠夫。&rdo;
&ldo;我早猜到了。&rdo;简轻声道,&ldo;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你想去那个限制人类发展的星球,看看那里是否适合虫族女王。你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理解猪仔。&rdo;
&ldo;就算你说得对。我还是去不了。&rdo;安德道,&ldo;移民是受严格限制的,再说,我又不是天主教徒。&rdo;
简翻了个白眼,&ldo;如果不知道怎么把你弄过去,我还会跟你磨这么久的嘴皮子吗?&rdo;
另一张脸出现了。一个十儿岁的女孩子。不如简清纯,也不如她美丽。她的脸庞线条很硬,神情冷漠,眼神聪慧,极具穿透力,嘴唇的线条只有长期忍受痛苦煎熬的人才会有。她很年轻,却有老人的神情,让人看来暗暗心惊。
&ldo;卢西塔尼亚的外星生物学家,伊凡娜娃&iddot;桑塔&iddot;卡特琳娜,大家叫她娜温,或者娜温妮阿。她请求绐她派一位死者代言人。&rdo;
&ldo;她怎么这副神态?&rdo;安德说,&ldo;出什么事了?&rdo;
&ldo;年纪很小时死了父母,近几年来另外一个人成了她事实上的父亲,她像爱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爱那个人。此人刚刚被猪仔杀害,她希望你能为他代言。&rdo;
看着她的脸,安德一时忘了虫族女王,忘了坡奇尼奥。孩子的脸,却带着成年人才能体会的痛苦。这样的脸他以前见过,那是在虫族战争的最后几个星期,他被逼得超出了自己的忍耐极限,一场又一场的战斗,在游戏中,事实却不是游戏。战争结束时,他看到了这样的脸,那时他才知道他的训练其实不是训练,他的每一场模拟战斗都实实在在发生了,自己是通过安赛波指挥着人类的舰队。那时,当他知道自己彻底毁灭了虫族,当他知道自己无意间做出了灭绝种族的行为,那时,出现在镜子中的就是这样的脸,他自己的脸。痛苦的脸,太沉太沉的痛苦,超过了他可以承受的极限。
这女孩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娜温妮阿做了什么,竟然有如此深重的痛苦?
他听着简复述娜温妮阿的生平。简说的是数据,但安德是死者代言人,他能够设身处地体会他人的感受。这是他的天赋,也是他所受的诅咒。正是这种才能使他在战争中具有无与伦比的指挥才能,无论是领导己方的士兵‐‐更准确地说是孩子,还是猜测敌人的动机并战胜敌人。也正是由于这种才能,从娜温妮阿冷冰冰的生活事件中,他猜出了,不‐‐感受到了父母的死以及成为圣人对娜温妮阿的影响,使她孤立于人群,她又如何投身父母的工作,从而强化了自己的孤立。他知道提前成为外星生物学家这一成就的背后意味着什么,他也知道皮波沉静的父爱和包容对她的意义,懂得她对利波的友谊发展到了多么铭心刻骨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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