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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信又吩咐另外的将领,派人去从家里取两个大木盆来,也说是等会要作应用,自然还是要快去快来。
他吩咐完毕后,低头想了一会,也不言语,又从一个将领腰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腰刀出来,那腰刀甚是锋利,他拿手上看了看,就直向文才和徐达走去。
众人大吃一惊,不约而同的齐声喊道:“张大人,万万不可。”
其中有名粗豪的将领更是按耐不住,他排众而出,伸手拦住张士信,厉声叫道:“张大人,向知府和徐达将军都是集庆城的中流砥柱,事关守城的大局,大人您可不能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呀。”
张士信这才回过神来,见那厉声说话的,正是那原来东城的守将胡林,想不到他倒是站出来,不但没有落进下石的意思,反而要维护向文才和先前代替他守东城门的徐达。
张士信见大家如此精诚一致,一个个的团结得很,他心里欣喜,口中连忙说道:“倒是我让大家误会了,我并无他意,只是要取他们二人身上的一点东西就好,大家不用担心。”
那胡林一听果然还是要借东西,他更加急,差点没蹦起来老高,只见他跺脚说道:“张大人,我知道你是要取他们二人的人头,你不用再解释了,你且等我老胡一下。”
他说完这后,飞快将自己的腰刀抽了出来。他倒转腰刀,自己手执刀尖,将刀柄递向张士信,口中冷笑道:“张大人,你要取他们人头,先将我老胡的人头取去。”
张士信见越说越乱,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倒是徐达听出不对,在那里高声喝道:“胡林,休得胡搅蛮缠,我大哥怎会害我,你且退下,让我大哥过来。”
张士信听得徐达说话,也是不怒反笑,转身将手中的腰刀还了回去,回过头来,才缓缓冲胡林说道:“胡将军,你也不用退后,就请你过去,从他们二人的头上各割一缕头下来。”
“我是要他们的头,不是要他们的人头,胡将军莫要割错了呀,哈哈哈……”他再也忍耐不住,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一听,立时醒悟过来,知道大家确实误会了,也是讪讪的笑了起来。那胡林更是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回了一句:“张大人,你请放心好了,我老胡不会弄错的,一会就好了。”
他心急之下,倒是急忙冲了过去,也不管躺在土坑里的人有没有准备好,只见刀光一闪,他已经飞快的在两人的头上分别割了一刀,他左手伸了出去,抓了两下,就走了回来。
他走到张士信面前,慢慢将手掌摊开,正是两缕一样长短,一样粗细的头,他虽然有些性急莽撞,那刀法也还是不错的,张士信在心里想到。
徐达早就知道张士信必然有他的意思,见胡林服低做事,仍是不肯就这么放过胡林的意思,笑着说道:“胡将军,你这刀法太厉害,眼看就将我和向知府两人的脑袋给割下来了,我大哥是只要头,我看你倒是要我们的人头呀。”
大伙听到徐达如此说法,又是哄笑了起来。
张士信见胡林越有些不好意思,怕他着恼,连忙制止众人笑。可哪里知道,等得众人不再出笑声的时候,那胡林反倒觉得有趣,他自己却在那里笑了起来,又是惹得笑声一片。
张士信摇了摇头,却不伸手接过胡林手中的头,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说道:“胡将军,你且先与我拿在手里,要将向知府和我徐达兄弟的头分别开来,千万不可搞乱了,不然你又得割一回人头了。”
他前面的半句话还算正儿八经的,后面的这话一出口,那就变了味道。大伙本来开始停歇的笑声,立时又响了起来,竟是满屋的笑声,大伙在这个时候,那是一点也不把外面的元人大军放在心上了。
大家正在说笑之时,李达开又回来了。他们都各自抓着两只雄鸡在手里,大步流星的就走了进来。
那些雄鸡都长得甚是健壮,被他们这些个人紧紧抓在手里,兀自仍在挣扎不停。它们像是知道自己的下场似的,一边扑腾挣扎,一边尖着嗓子叫个不停。
张士信看得明白,心中暗暗说道:雄鸡呀,雄鸡,说不得只能拿你们的命换人命了。他到底是道术之士,虽说平时不禁荤腥,也还是有好生之德,不太愿意无故杀生的。
张士信平素和人动手,一般情形下,也是很少取人性命,自然也是这个缘故。
李达开见张士信半天没有做声,他们抓着扑腾不已的雄鸡在手里,也是不敢放手,免得搞得屋里一团糟,只好出言提醒张士信:“张大人,这些雄鸡实在是闹腾得厉害,你看我们将这些雄鸡放在哪里是好?”
李达开话一出口,张士信也回过神来,知道他们几个大男子汉,都觉得抓两只雄鸡在手上也不是个事情,张士信心情还不错,差点又要笑出声来,连忙答道:“不要紧,你们都将些雄鸡扔在地上,看我来收它们。”
李达开他们也像是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将手中的雄鸡直往屋中间扔去。他们也是习惯听从张士信吩咐,低着头只管扔。等这一扔完之后,马上想了起来,这些雄鸡岂不是要搞得这屋里乱成一团,真是忘记了这件刚才还记得的事情。
可是等李达开他们醒过神来时,一看地上的雄鸡,他们也是呆住了。
原来那些雄鸡被他们扔出去后,都是在地上打了几个翻滚,正要挣扎起来,这旁边的张士信早有准备,出几缕指风,点在这些雄鸡的身上。
那些雄鸡如同人被点中穴道一般,没扑腾几下,再也叫不出声来,就是一只只的又翻身倒地,哪里还能动弹。
先前要说张士信擒住宗耳多时,大家还以为他都只是法术厉害,现在看到张士信的动作,大家这才知道,张士信的江湖功夫,那也是非同小可了。
要知道,鸡这种东西,体形不大,那体内穴道的位置和人必然有很大的差别,可刚才张士信的动作都是非常随意的样子,只是手指伸出来,动了几下,居然就将雄鸡全部点倒,那认穴之准,在江湖上那可是极为罕见的。
这下一来,可了不得了,满屋子的人,两眼直,跟着就是张大了嘴巴,那下巴竟然也如同掉了下来一样,自是再也不能合拢了。
张士信看到众人的样子,也是苦笑不已,心说形势所迫,加上都是心腹将领,他也就不再掩饰自己的本领,可这样也让大家太吃惊了些。
倒是躺在土坑里的徐达,突然听到屋中没了说话声音,一下子静了下来,略略一想,也明白过来,在那里话道:“我就说了我大哥是奇人异士,就这些本领,都只是他平时很少显露出来,各位兄弟不用吃惊了,只怕等下还有更加惊奇的事情呢。”
他倒是隐隐料到,知道张士信弄来这些雄鸡,做出这些事情,是很有些深意在里面的。
恰好大家这一愣神的工夫,去取木盆的人也急急忙忙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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