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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献本来是请侦探屋在鱼塘中寻找自己的妻子冯又夏,没想到寒酥没找到冯又夏,却从水下打捞出了他妹妹黄婷的尸体。
寒酥上岸之后说要去把湿衣服换下来,就进屋去了。黄献倒是没管寒酥自顾自地进了他的家,也没管身边还有一个宋景风。他此时的表情扭曲又混乱,愣愣地看着鱼塘,无意识地小声念叨:“没有?怎么会没有......为什么变成了婷婷?为什么......”
宋景风听得一清二楚,等了一会儿后发现黄献过来过去就是这么几句话,刚想开口询问,就看见换好了衣服的寒酥从屋里出来了。
寒酥一边摆弄着自己的腰带一边喊道:“黄先生,我们之间的委托已经完成了,是时候支付委托费了。这下真的出了命案,接下来就不是我们侦探屋能管的事儿了,不过看在您付定金时的爽快劲儿上,我们很乐意帮您报官。小宋伙计,去找一下村长跟他说......”
“不!”黄献面目狰狞地冲着寒酥就冲了过去,伸出手想要捂他的嘴。不过寒酥是什么人啊?还能被这么一个瘦骨嶙峋的人挨到吗?只见寒酥一个闪身,神色不变地继续说着:“愣着干嘛?去啊!”而扑了个空的黄献却摔倒在了地上。
“不能报官!”黄献丝毫不顾身体上的疼痛,爬起来又去扑寒酥的腿。这一次寒酥没躲,黄献终于得逞,成功地拦住了寒酥的脚步。
宋景风本来都想出去找村长让村长去报官了,见此情景,才终于明白寒酥刚才的那些话其实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说给黄献听的。于是宋景风也停下了脚步,打算先看看黄献准备怎么说。
“为什么不能报官?”寒酥居高临下地看着黄献,“令妹一看就是被人谋杀的,再加上黄夫人也已经这么多天了下落不明,再不报官可能就连黄夫人也要出事了。难道你就不想找回自己的妻子?难道你就不想为令妹报仇吗?”
“想,我当然想......可是......”黄献扯着寒酥的衣摆,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些,“婷婷虽然已经走了,可是......可是我的生活还是得继续的呀!寒老板您也知道,我就是以养鱼卖鱼为生的。这要是报了官将事情闹大了,到时候人人都知道我这鱼塘里死过人,谁还肯买我的鱼呢?鱼要是卖不出去的话,我就算找回了贱内,我们的生活也完了啊......不能......”
宋景风听得直犯恶心,“你打算把吃过尸体的鱼卖给别人,再让他们吃鱼?”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黄献连连摆手,“我这里养的都是观赏鱼,就是个好看而已,拢共也没二两肉,而且价格也比一般的鲤鱼啊草鱼要贵,没人会愿意花钱把它们买回去吃的,都是养着看的。
“可......就算是这样,听说我这鱼塘里死了人,大家肯定就会觉得晦气。即使这些鱼不会对他们产生任何伤害,他们也不会愿意买了......”
“为了能继续挣钱,杀死令妹的凶手,你就不找了吗?”寒酥垂眸问道,表情依然是一片平静。
“找!我当然要找!是谁杀了婷婷?我要将他碎尸万段!”黄献咬牙切齿。
寒酥闭了闭眼,掩去了异样的神色,淡淡开口道:“动私刑也是违法的。”
“我......我不动私刑。”黄献嘴唇颤抖着,手忙脚乱地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钱袋,也不管里面有多少银子,反正就直接往寒酥的手里塞,“尾款给你,多出来的算作我们新的委托的定金。我要你们帮我找到杀害婷婷的凶手,找到之后直接送官!这样......这样的话,官府直接判刑就行了,影响也不会太大......”
黄献的说辞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十分蹩脚,但寒酥却没挑理,而是打开了黄献的钱袋,“五十两三钱,嚯,黄先生真是财大气粗啊。扣除上一个委托的十两尾款,您是打算付我四十两三钱的定金了?”寒酥拿着钱袋冲着黄献眨了眨眼睛,“我们的规矩一般是定金占一半、尾款另一半,所以您是打算花八十两六钱银子来委托我们侦探屋找凶手了是吗?”
即使是黄献,面对八十多两银子也依然肉疼,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没错,只要能找到凶手为我妹妹报仇就行。寒老板要是嫌少,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寒酥刚才下水寻尸的样子在黄献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黄献认为,面前的这个高大的男人至少胆子大水性好做事也缜密,而且为了钱他连尸体都肯背,至少是个有些本事并且豁得出去的人。于是黄献就想用钱收买寒酥,让寒酥继续帮自己办事。
寒酥笑了,将钱袋中的大块纹银统统收入囊中,只留了三钱碎银,连同钱袋一起扔给了黄献,“黄先生出手大方,而且这已经是您第二次委托,也算是我们侦探屋的老主顾了。零头就给您免了,以后有什么事儿您还想着我们啊。我们侦探屋什么都能做的,以后您这家里没人操持了,可以雇我们来做清扫;万一您的鱼要是滞销了,也可以来找我们想办法的。”
黄献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想以后的那些杂事?只要寒酥不去报官而是肯自己帮他找凶手,黄献就只管点头。
宋景风本来是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就一个没盯住,寒酥就已经答应要接一个在他看来不应该接的委托了。
宋景风清了清嗓子,“雪花!”
寒酥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又叫我雪花?你这是又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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