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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何凡进来小心禀道:“今日厨房苏禄国的血燕用完了,送到承风殿的是海南的血燕,杨孺人大发脾气,闹了半天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就怕伤了身子也不好。
“唉。”世民叹了口气,这月荣公主也是,三天两头生气,他问:“她都说了些什么?”
“她......她说怎么她吃口燕窝就没有了,两箱黄金能买多少燕窝啊......”
世民顿觉索然无味,心想这天下女人果然都一个样,要么争风吃醋,爱慕虚荣,欲壑难填。她在府中飞扬跋扈的事迹他已有所耳闻,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没有多管。
要么呢,就是装模作样、故作清高,还指不定内心有多龌龊呢?她们这样三番五次的作,他的心便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
他起身:“你去劝劝吧,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现在他可不想去触这霉头。
这晚世民突然想起上次的王府记事还没有看完,他找出来继续往后翻去,却只有最后一页了,上面只有一句:“十一月十二,王妃至城西郊与太子进行流民交接事宜,午时晕厥,入兰园,酉时回府。”
“咣!”的一声,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跌落了,一种极度失望的情绪传至全身,原来他们还有牵扯。
他叫来何凡,劈头盖脸地问道:“王妃在西郊晕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何凡战战兢兢地道:“是,那日奉皇后殿下之命,我们护送王妃至西郊,开始好好的,中午时分王妃突然晕厥,然后太子把她抱上马车,途中又强行送入兰园,把......把我们都留在园外……”
“什么?”世民怒不遏。
只听何凡又道:“只有二妞……哦,不,灵犀姑娘跟了进去。”
世民愤怒地望着他,没好气的问:“谁是灵犀姑娘。”
“就是一个新来的贴身伺候王妃的婢女。”
世民原本见王妃就没有几次,至于她身边的婢女就更没留意过。此刻他道:“叫她过来。”
灵犀进来,世民一看居然有几分像阿瑶,心中顿时有几分不自在,口气软了几分,道:“你原本叫二妞?那灵犀这名字是谁取的?”
“王妃取的。”灵犀如实回答。
世民不置可否,接着说:“把你那日与王妃入兰园的情形仔细说来,一个字也不许遗漏。”
“是。”灵犀口齿伶俐:“我们进入兰园后,王妃一直昏迷不醒,然后园中的医郎来给她诊了脉、扎了银针,说不是时役,后来王妃醒了,又喝了些药,休息了一会,我们便回来了。”
“就这样?”世民不满的问。
“是呀。”灵犀忽闪着一对大眼睛不解的回道。
“王妃什么时候醒的?”
“具体不知道,约莫申时。”
“你一直跟着王妃吗?”世民继续问道。
“这是自然。”
“那太子在做什么?”
“他……”灵犀想了想,道:“就坐在外间等着啊。”
世民的脸冷了几分,继续问道:“那王妃醒后,他们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几句‘好好休息,保重身体’之类的。”
灵犀想了想,又道:“哦,还有,太子说之所以送王妃到兰园来而不进城,是因为怕王妃万一惹上的是时疫,进城会惊扰圣上、皇后及百姓,引起京城骚动。所以只能来兰园先确诊,阿弥陀佛,所幸不是。”
她双手合十,而眼前浮现的却是那日兰园的山坡上,一黑一白两个并列前行的身影,心想,这个我也不能说给你听啊?
世民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直逼灵犀,他想从中看出她说的这些话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虽然她说了这许多,但他想听的一句也没有。这是了解王妃与太子相处情形最关键的人,只有她亲眼看到那两人是如何相处的,他本想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得到点有用的信息,但是她机警伶俐,回答得滴水不漏,看来从她口中是问不出什么了。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去吧,今日之事不要与任何人提起,包括王妃。”
室内昏暗,他又陷入思索之中,他不相信这两人的相处如灵犀所说的这般简单,虽然他没有什么证据,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突然翻开另一本王府记事,那上面是王妃进宫侍疾密密麻麻的记录,他想起当时大嫂卧病、平阳临产,每日能出入皇后宫中的至亲只有她和大哥,难怪她会这般殷勤侍疾。
再联想到她后来频频出府,这其中又有多少次是打着救济灾民的幌子做着见不得人的事呢?毕竟太子手眼通天,府中记事也不可能像影子一样随时跟着她。
难怪他回来后两次三番地向她示好,她都不领情,对他那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态度,不言而喻啊。
“这两人真是欺人太甚!”他一拳重重地捶向案几,手掌顿时肿胀起来,他却不知道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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