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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长夜（第1页）

“有一个兽人的古法，倒是让他去试试……还是很久以前听人说的。”

兽人？艾菲有些惊讶的侧脸看他：“赫尔不讨厌兽人？”

“如果不用站在队里的立场，他们当中也有不坏的家伙。”顿了一下，赫尔用极其细小的声音，有些别扭的说：“艾菲，你真的不记得很多事呢……”

“……”艾菲有些心虚的转过脸，盯着天花板，其实她也有这种感觉，她从安吉里卡继承来的记忆里，缺**边许多亲近的人的过去，唯一完整的只有维斯特，这也是她刚穿越来时最依赖他的原因——至少可以确定在奇莉娅出现之前，维斯特百分之百值得信任。

她长长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缺失的记忆，还是因为维斯特。

“艾菲你不用难过，丢掉的记忆或许并不是那么开心的过往。只要还能看到你的笑容，有些事情就让我一个人记住吧。”

赫尔平淡的声音反倒让艾菲更加难过，她无法得知他跟安吉里卡发生过什么，也不会把自己想像成安吉里卡去体会他的痛苦。但哪怕作为朋友，她也想替他分担，安慰他的伤痛。她拉住他的手用力握紧，感觉到那只手挣扎了一下，最终放弃似得任她握住。

艾菲嘴角勾起一抹和煦地笑容，轻声说道：“赫尔，过去的事情我确实不记得了，如你所说如果是痛苦的回忆，只能让你一个人承受我很抱歉。但是从今往后关于你的记忆我一定不会再忘记，点点滴滴都不会落下。”

感受到赫尔的手用力握紧地回应自己，艾菲沉闷地心情才缓和许多。两人就这么并肩躺着，双手紧扣，谁也没有再说话，直到艾菲迷迷糊糊地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莫名地惊醒醒，睁开眼睛看到窗外依然是白澈的月光。

“赫尔？”

艾菲轻唤身边的人，可是等了一阵赫尔并没有回答。均匀沉稳的呼吸声传进艾菲耳朵里，她侧过头正好对上赫尔的脸，他身体因呼吸微微起伏着，或许真的是太累了，一旦松懈下来就睡得很沉，艾菲一连唤了几声都没有醒过来。

想起这些日子带着她和艾文帕蒂赶路，晚上还要守夜，每天只有午后会休息一两个小时，艾菲又不忍心叫醒他。可是心头这莫名的悸动她也说不上是为什么，总觉得很不安。

她想去外面透透气，刚准备起身发现两人的手还牵在一起。赫尔的手握得很紧，她根本抽不出来，只好重新躺下，继续仰望天花板。

寂静的房间里她只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根本没发平静下来。

“勇者袭击村子了！”

一声凄厉的喊叫蓦地打破黑夜的沉静，艾菲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应验，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几乎是那声音响起的瞬间，赫尔一下翻身从床上弹坐起来。意识到还抓着艾菲手，他局促地连忙松开，为自己的失职感到自责：“对不起，是我睡得太沉……艾菲先你去叫醒其他人，我出去看看情况。”

“好！你要小心。”艾菲话音还没落，赫尔就已经冲了出去。她也不敢耽搁立刻到其他房间叫醒众人。

布尼尔在知道发生了什么后也拿着武器飞快冲了出去，他的姐姐则简要地准备了些食物，准备带大家去避难。可是艾菲坚决不肯离开，她要等赫尔回来才行，如今她可以使用一些魔法，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帮上忙。

“我不走！我也要留下来！艾菲！我要留下来给母亲报仇！”艾文被阿莎抱在怀里，拼命挣扎着想要下来。帕蒂被祖母抱着却要安静许多，她用一种同龄孩子不应该有的阴沉目光盯着艾菲，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你们赶紧去避难吧，要是晚了就走不掉了！阿莎姐姐，艾文和帕蒂就拜托你照顾了。”艾菲催促道。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艾菲从化妆箱里摸出一把匕首，随后把箱子藏到床底下。用力握紧匕首，她深吸了口气，推门朝村口硝烟弥漫的地方跑去。

“杀！杀光他们，你们几个绕到后面去，那些女人和小孩趁乱逃跑了！她们都是罪恶，一个活口也不能留！”卑猥的声音传入艾菲耳朵里，她愤然地怒视那人，一道白色的闪电从那人头顶霹了下去。

“艾菲！你怎么来了！”赫尔的身形一晃出现在艾菲身边，他浑身浴血，身上却没有一点伤口，这些血应该都是死在他巨型镰刀下的人类勇者的。

“怎么可能再逃跑！我决定回王都，这些事情迟早要面对，在国民有危难的时候女王怎么可以逃跑。”艾菲紧咬着嘴唇努力压住血腥气对身体造成的不适。她一直都逃避，不敢正视这个世界，因为她的软弱才害得艾文和帕蒂失去了母亲。

哪怕身体在颤抖，艾菲还是来了，终究是迈出了第一步。

“艾菲，不要太勉强自己……要小心。”赫尔说完就挥舞着巨镰再次杀入人群中，转眼间又解决了好几个人。艾菲有些发怔地看着这场厮杀，毫无顾忌地夺取别人的性命她做不到，造成米莉亚家门前那场杀戮时她就如魔怔了一般，脑子里浑浑噩行为不受控制，至今想来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做到那个地步。

突然，一个血淋淋的身体朝她扑来，高举的刀刃已经来到她的头顶，艾菲抬起手中的闪电迎击上去，将那人震得老远，重伤根本再爬不起来。

视线一转看到周围的战况，到处都是周身血污的人，一个勇者被赫尔的巨镰从横削掉半个脑袋，倒在地上如抽搐不止。艾菲猛地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涌，四溅的鲜血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蓦地，她脑海里闪过一团模糊的猩红，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放眼望去看见的全是些脏兮兮的家伙，虽然我不讨厌血腥味，可是现在确实没心情玩乐……维斯特，他们交给你好吗？至于那个黑发的半魔人，我很有兴趣……”

脑海深处像是遭受电击般刺痛，艾菲痛苦地跪倒在地。

黑白的画面被染上猩红，一双梦魇般的金色眸子睁开，妖冶的血色花朵在艾菲唇角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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