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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演出前,整个乐团包了酒店的自助餐厅提前吃晚餐。
钟关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手上拿着一颗苹果,有一口没一口地啃。
他正出神,结果听见头顶传来更大的啃苹果声。
抬起头,是季文台。
季大院长带着睥睨渺小生物的姿态看着钟关白,“哟,昨晚干嘛去啦?精神恍惚的。一会化妆把黑眼圈遮遮,眼袋比我的都大。”
“……那是卧蚕。”
钟关白反驳。
“搞区分概念,治标不治本。”
季文台把苹果核丢在钟关白桌上,拿起桌上的餐巾优雅地擦了擦手,“晚上还有《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我知道你能弹下来,我就一句话,别太自我。”
钟关白看着那个苹果核一呆,温月安君子如玉,自己跟着没学半点好,反而把季文台这种随手乱丢东西的毛病学了个十足。
钟关白有点不是滋味,那张被塞进男人口袋的糖纸,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我晚上不会出乱子的。”
他说。
“光不出乱子就行了?你得学学陆早秋,精益求精……不过他也有毛病,太标准,不像人。算了,你就这样吧,一个团里总得有一个他那样的,一个你这样的。”
季文台把沾了苹果汁的餐巾丢在钟关白桌子上,走了。
钟关白啃完苹果,拿着杯子去倒咖啡。
陶宣正好也过来倒咖啡:“欸,季大老板跟你讲什么啊?”
“说我纵欲过度,眼袋比他还大。”
钟关白心不在焉地满嘴跑火车。
陶宣故意笑得很猥琐:“那个法国小哥看起来就很……嘿嘿,是吧?”
钟关白无语:“那就是个零号,估计还不如我。”
陶宣一个直男,不知道为什么听这种八卦也跟着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失望,“没成啊?我发现你可能有点水土不服,你上次约的那个好像也没成,就那个特别帅的中国小哥……”
“可能是。”
钟关白突然正经起来,“我难道很没有吸引力吗?”
陶宣诚恳地说:“对我来说,是的。”
钟关白:“滚。”
陶宣端正态度,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钟关白有点说不出口。
一个人如果从小就好看,那么他很难不自知。
在这方面,钟关白到底是个凡人。
难得碰上个人他特别有感觉,偏偏对方毫无反应,他里子没得到,面子过不去,说出来不高兴,想闭口不言又憋屈:“就是……唉,后来我在酒吧又遇到一个人。”
陶宣兴致勃勃地看钟关白,就差摆一个doge脸。
“我喝多了,有些细节想不起来,应该是个法国籍的亚裔吧。”
钟关白的表情变得更正经了,“我觉得他很特别。就像……嗯,比如,你有没有某次弹琴的时候,突然感觉‘我练琴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弹给面前这个人听’?”
陶宣一个激灵,感同身受道:“我有。”
钟关白感觉自己遇到了知己,“说,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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